勿忘我丨章节Ⅱ [羽扇豆](14)

“希尔——”
“少他妈胡扯！”
希尔的怒吼打断了诺斯特的话语。
“我是君主的银刃！也是君主的影子！我的存在即是君主仍存于此世的证明！”
“窥视了我的记忆之后开始想要羞辱我了吗？！你看到了吧！我的过去！我真正的样子！”
“我是个软弱、毫无主见、离开了兄长就什么也做不成的废物！一个除了杀人就什么都做不成的废物！”
希尔几近癫狂地大笑。
“所有人都说我不过是个兵器，成为兵器有什么不好？！还有比我更好的兵器吗？！不会！不会有的！”
“但是现在、现在——我甚至连杀死你都做不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如果我无法杀死你的话，那岂不是……只有一个答案了吗？”
哒、哒，几声清脆的脚步声响起，那个男人已经走近了自己。
希尔抬起头，那双与自己相似的、银月一般的眸子，也在直视着她，那眼眸皎洁而澄清，而希尔只觉得自己与其相比仿佛满身污秽。然而同时，她又如同放弃了挣扎一般，感到松了一口气。
“那你想要对对答案吗？”
诺斯特问她。
他们的立场，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觉得我会吗？”
“你会的。”
“呵……你还真是肯定……”
“你软弱、毫无主见、是个离开了兄长就什么都做不成的废物，这就是你。为了生存，你不得不捏造了一个名为[银刃]的面具，这才是你，所以，你现在没得选。”
“我不懂……我不知道……”
“不，”诺斯特的语气并不重，但透露着坚定，“你早就知道了，从你思考出这个结果开始，你就别无选择。”
希尔开始明白，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的时间到了，然而她的心却异常地平静，退却了绝望的双眸，如今在安静地等待一场审判。
她轻声地，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所以，你要来当我的审判官吗？”
希尔挺直腰板，单腿划出完美的曲线向后撤去，右手将披风甩开，其后按于胸口之上，单膝向诺斯特跪下。
这副场景，曾经看过多少次呢？诺斯特的心万分感慨，这份优雅而凛然的姿态，无论多少次都不会厌倦。披风迎风展开，细金丝绣成的暗纹在烛光之下晕染出淡淡光泽，宛若泛起粼粼波光的湖面，又如同银月皎洁的月光——不，它们是点点星光，她淡金的发丝才是明月，别致的美感任谁也舍不得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