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弈927生贺文 雨后清晨(3)

“除了正式场合，你倒不很在意穿着，”我底下了头，拨了拨他的发界线，熹光透过纱帘，那些碎发更像四处漂浮的月光而非实物，“一开始，你就穿着白色大褂，人看了还以为你是做手术的医生。”
“生理常识，我自然是懂的，”莫弈点点头，“做医生的，先是要了解全部，然后再分门学。”
医别人，医不了自己。
牙科医生牙齿生病的时候，全都在怪罪他为什么不能自医，可是个中滋味，谁又知道。
大大小小的西服，有新做的，有老旧堆在仓库里不见天日的。但是，对于莫弈来说，他最中意的还是便捷的衣裳，而非这种在非“欧式古典”场合穿起来就非常可笑却设计大有来头的复古厚绒衣服，还有角落里包的很好却形迹散乱的各种证明血统的复杂徽章。
“你东西好多，”我凑过来，“好多我没意见看过的。”
“没事，”莫弈的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我一一与你说吧。”
斯沃尔特王国，虽然还保留着那些愚蠢的贵族礼仪，但是，似乎也算开明。如果不是掌权者本身素质过硬，见识超前，这种落后腐朽的制度早就不该存在于强国的任何历史里，不过，消亡是肯定的，但是无论如何，莫弈都似乎无所谓一样，心态沉冷。

但是，这里的小花园，精致的抹茶绿餐厅布置，无一例外，都带有别国而非现代的元素与痕迹。我不得不细想，或许，对于外人的磋磨与阴毒来说，斯沃尔特的那段回忆是否还能说的上可以接受。如果实在不喜欢那些东西，他大可以交给奥吉尔保管而非自己藏着。
我小心翼翼处理着衣服，莫弈在前面翻箱倒柜，不过我倒是觉得奇怪。对于善于运用心理知识的人来说，一切突如其来却理所应当的行为都有其预示，莫弈肯定是有自己的心事。
“斯沃尔特虽然对我来说不是那么熟悉，”他先开口，“但是身处其中，也不乏有快乐的事情，包括不快乐的事情。昔年的痛苦，不过建立在附属品的层次上罢了。在卡特梅尔伯爵夫人看来，我不过是公爵喜欢的附属品，而非是一个活物罢了。”
我不由绷紧神经，这个妇人，我曾梦魇过，或许莫弈也——
“对于她来说，也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吧，”莫弈继续说道，“早已不是古代，她的思想是现代的，却不得不被斯沃尔特王国和哈斯普兰家族给束缚。我对于她，不过我父亲千千万万情妇中的一个孽种罢了。如果不当这个夫人，不被家族赶鸭子上架，她很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一生，而非这样，苟且着在我祖母和父亲鼻息下生活。出嫁之前，她也曾是无忧无虑的贵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