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创作】谁先杀了她的？(4)

马嫂也被她盯得不自在起来，她看到旁边的老大爷对着一个男子说唇语：“可能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这里有问题！”老大爷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女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马嫂脸上，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喜地问：“你是马姐姐吗？”
马嫂疑问：“你认识我？你是？”
女人：“我是朱圆，邻居家的小圆，你还记得我吗？在我小时候你经常抱我，陪我玩呢！”
马嫂激动得倚着柱子站了起来，拉住朱圆的手：“是小圆啊，你长大好多了，我都不认识你了，我记忆中你只有八九岁的样子，你怎么还记得我呢？”
朱圆：“怎么不记得，马姐姐额头有一颗这么好看的痣。”
马嫂咧出羞怯的笑：“哎呀，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早就老了。”
这时候，公交车到了终点站，马嫂拿上拐杖，朱圆见状，细心地搀扶着她走，公交车停在村口，离马嫂家还有一段距离，她们边走边聊，在聊完村里的变化后，马嫂问朱圆：“听你说的这话，你也很久没有回来了吗？”

朱圆低下头：“是啊，我嫁到外村，很多年没有回到娘家来了。”
马嫂：“那你既然嫁了人，又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没想到，朱圆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马嫂看她哭，心中动容，想陪着流几滴眼泪，可是不想眼泪却始终挤不出来，只好摸了摸她那脏乱的鬓发，说：“好孩子，你受了不少苦吧，哭出来就好受些了。”
朱圆愈来愈悲伤，终于泣不成声。
马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相信我的话，就放心和我说，姐姐会替你保密的。”
朱圆拉着马嫂，在一片田垄旁坐了下来，她们找废报纸垫了垫，朱圆用刚才擦过手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泪水。
朱圆说：“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
马嫂：“没事儿孩子，你慢慢说，我听着。”
朱圆有初中学历，在校成绩中上，普通话说得流利，夹杂着浓重的乡音，不过她的嘴部有先天的残疾，有几个字音发不太清楚：“我不是嫁到别村，而是被卖到别村。我爸好赌，有一次他赌的数目大了，急于还赌债，将我卖给了邻村的一个老光棍，我不从，那个老光棍就打我、骂我，将我绑起来，我一找机会逃跑，他就会找其他村民把我捉回来，捉回来之后，他会狠狠地打我，打到我不能走路为止。再后来我瘸着腿，跑不快了，暂时放弃了逃跑，在家婆的监视下，每天打猪草、劈柴、上灶台做饭，安生了一段日子。姐姐，你知道吗？一年后，我就怀上了孩子，孩子生下来之后啊，看着那软乎乎的小脸蛋，我就舍不得走了，而且她完全健康，没有遗传我的病，我是多么开心啊！我当然想过要带着孩子一起走，为此我偷偷藏了一些体己钱用作车费，还攒了一些路上吃的干粮，可是孩子好像不相信我可以独自抚养她似的，每次我逃在路上的时候，她就会在我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听到她哭，我的两腿就会有点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