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4)

快乐萧总是快乐的，他不用像村里的孩子那样混迹烟酒女人，更不用像城里的孩子那样晚自习到亥时，还要“加班”到子时之后。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学习也一样，但学习更能使人安心，使人得到成长，虽然提倡学习，但老是学习不见得是好的。青少年应该多经历一些事情，在一次次纠结与困苦中得到磨砺，但我不希望暴风雨来得过猛，毁了雏翼。
仲尼厄尔作春秋，我厄而发奋学习。
日落，萧归。
快乐萧是我杜撰出的角色，他是快乐的化身。在这篇小说里，我就暂且把他借给艾玉来用。艾玉向往纯粹的快乐，但他根本不知道，当他绝望时，他已经在快乐之中了。
到了高二，文理分科，艾玉开始发挥出他的真正实力。老师也发现他的潜力，他享受着同学和老师的赞美，享受体系下的荣耀，渐入疯狂。他开始目中无人。

面对成绩比他好的，他尽可以夸耀他的游戏人生、他的游刃有余、他内心世界的丰富，面对才艺高过他的，他又不吝对这伟大的考试选拔制度施加赞美之词。二者兼高于他的，他则摆出一副或中庸或犬儒的姿态，不慕名利，享受自己的“平凡”。就像鲁滨逊的父亲向鲁滨逊细数中产阶级的美好。当然，真正说来，这世界上不是中产阶级的只有两个人——最有钱的和最穷的。
总之，这种祖传的灵活标准——阿Q哲学对他来说很是受用，正如我们前面提到的，他很是骄傲，很是得意。
幸运的是，徐秋茗也选择了理科，忠实地陪伴着那些倾慕她的少年们。更幸运的是，这学期，他和徐秋茗成为了同桌。他苦苦思念，日思夜想的徐秋茗，终于坐到了他的旁边。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原先他只能远远地瞻望，或是期待进出门的时候可以和她碰一下、蹭一下。而现在她就活生生地坐在旁边，她隐约传来的温热，她的呼吸，她浅浅的酒窝，她爽朗的笑。一切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划过手心的衣角，无意碰到的手肘。这种无时无刻不在的暧昧足以将他糖化，然后发酵冒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