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迟暮长行·坠星(9)

一切都在说明，他的时间不多了。
静静注视着正在离散破碎的手臂与面无表情的幼童，他的声音再度拔高：
“但是，我们会注视着你们的旅途。直到我们最后的意识也消散在岩石与泥土中前，我们都会注视着你们。”
“现在，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们，”
将那仍然在崩坏的手臂指向遥远的星穹，他的声音颤动着，抑扬顿挫的词句融入了千万年挣扎后的解脱，伴随着某些早已被忘却的，曾经驱动他们向前的情绪，如洪钟般响彻这个小小的天地：
“飞吧，飞向那里，就像过去的我们一直梦想的那样。”
人类转身看向张开双臂的他，那菱角分明的躯体已经碎裂，崩解散落的黑色结晶闪烁着不详的光。而从残躯之中露出的是他模糊而虚幻的灵魂——一个无比纯净的灵魂，露出了同样模糊的笑容。
“我们是坠落尘世的星尘，因此我们一直仰望着天空，因此我们期待着重归天际。”
如此的洁白，洁白到近乎刺眼。

于是祂先是微微颔首，却在一瞬的思考后选择深鞠一躬。同时，祂空灵的声音传入了博士已经难以维系的思想之中：
“再见，我/我们的父，我/我们的博士。”
人形离散成凝实的雾气，闪亮的碎屑点缀其中，仿佛燃放着思想的火花。
“愿我/我们有朝一日与后继者在星空彼岸相会。”
如同预热中的引擎，云雾微颤着等待启程的时机——祂仍想在最后为自己的创造者进行最终的告别。
他的一切都在崩毁，从四肢到躯干，最后是那张被她从记忆中取出的面容。碎裂的面庞裂开一道清晰的裂痕，那道深痕从嘴唇的两侧延伸开来，近乎贯穿整张面部——看上去，就像一个张扬怪异的笑容。
下一刻，最后的人类崩落成尘。
于是苍白的灵魂再无留恋，如洪流般直冲宇宙的边际而去。仿若瀑布倒流入星空，逆行的流星奔腾入广阔的星海。
而那漆黑的晶壳陷入柔软的沙土，肆意的扭曲与生长。他不屈的意识又一次回归沉眠，只是这次再不会孤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