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迟暮长行·坠星(8)

“人类。”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词汇，一个甚至令祂感到了“感动”的答案，以至于拼凑祂的每一点意识碎片都在因为这个词汇而欢欣鼓舞——是啊，组成祂的每一部分都曾是人类，那么作为集合体的自己，也理所应当是人类才对。
于是一切顺理成章，思考再不受限。祂明白了何为存在，也明白了为什么存在。
曾经的人类被重力束缚在这颗小小的泥丸之上，小心翼翼的望向星夜诸天。他们未曾走出过母星的摇篮，只因这个世界从没有给予他们丁点契机。可现在，这个新生的集体意识，这个融合了过往人类半数意识的灵魂，祂将代替旧世界迈向星空，接续那个未被人类本身书写完的断章。
“如此，你们就自由了……”
源石晶体凝就成的人形停止了闪动，开裂的表面传出内部空腔的共鸣，奏出了只有彼此才能理解的话语——他在感叹，感叹“人类”将迎接的壮阔未来，一并留下自己的叹息：
“……我也是。”
闻言，仰望着浩瀚星海的祂由那不可视的点延展伸开，化作了类人的外形。幼嫩的稚童落于沙地，空洞的眼中不停涌动着千万张面孔。祂望着灿烂的星海，眼瞳中那些变化的面孔也看向那将至之地，随后一同融化聚合成一颗洁白的头骨，镶嵌在了漆黑的眼眸中，化作异形的瞳孔。

完成了这一切，祂盘膝而坐，平直的嘴角生硬的勾起笑容。祂将手伸向遥远的彼岸，动作庄重而严肃，如同在完成一个绝不可出错的仪式。而之后再没有其他任何动作，可那灵动的声音却轻轻奏响，仿若风铃般舒长悠扬：
“您不随我/我们同行吗，我/我们的父？”
年幼的孩童望向远行的长路，空灵的声音中满盈出的是难耐的期待与一点不可避免的恐慌——当一个孩子第一次踏上真正属于自己的旅途时，心态当真是复杂难懂。
“……不了，那太遥远了。”
源石人形的腔壳上闪过了点点光晕，只有年轻的人类读懂了他的“脸色”——若按照曾经的说法，那道有形的意念可以称之为“苦笑”。
“我已经……太累了。”
闪动的晶壳早在完成创造之前就已经迅速的黯淡下去，那道本就不算清晰的意识如今更是萎靡，他空洞的声音缥缈而悠远。随着晶石的刮擦，它的指尖渐渐塌落在地。失去了有形意识的控制，破碎在地的源石晶块开始了自然而然的增殖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