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集会/前传1】毒蛛(3)

她不信奉西方或东方的任何一位神明，但也不是无信仰者，犹如某种异端邪教，她崇拜对象的名字在边境外恶名昭著，在这里家喻户晓。
“蜘蛛。”
羌踢开脚下的一片枯叶，几只渺小的蜘蛛四散开去。“我们一家也是他的信徒。”
“我没有信仰。”你随口答道，“那些教堂和祷告词愚蠢透顶。”
听到这句话，那个男人突然变了脸色。你瞬间明白过来你说错话了，但他已经转过身来，目光像锋利的刀子刺向你的面孔。
“没有信仰？”
你注意到他的面部肌肉在抽搐，像受到了极大的冒犯一般，表情变得暴躁且扭曲。他的喜怒转变得太快了，或许还有那对渗人的红眼珠的功劳，让你心生恐惧，仿佛那里面流淌的不是怒意，而是地狱里滚沸的岩浆。
“这是第一次，‘医生’。”他森森地看向你，将骂词吞咽回喉咙里，“别让我听见第二次。”
这个男人一定有什么精神疾病。为了避免冲突，你闭上了嘴，没打算进一步激怒狂热的神信徒。幸亏他没有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大发雷霆，很快恢复平静继续带路。

这样的沉默持续着，直到某一刻他突然止住脚步。
一阵冷风吹过，引起几只乌鸦从树林中的惊起，穿梭在枝条之间的声音恍若鬼怪低微带笑的叹息。羌站了一会，那里除了阴风吹过枯枝的窸窣外空无一物。
“不用管那些鸟，今天我没带什么能喂给它们的东西。”他上前拨开那些厚重的灌木，露出背后的墓园。
“来吧，见见我的家人。”
他的家族墓园有些年头了，栅栏门已经损坏，四块墓碑却有清扫过的痕迹。墓土周围还散落着一串湿淋淋的脚印，有人的靴印延伸到墓碑前，在这里留下了一朵黑玫瑰。地上并没有原路返回的脚印，仿佛那个人的造访是一趟有来无回的独旅。
这些零零散散的小型墓碑应该是给小孩子立的，呈现环绕型分布，簇拥着最中央一棵已经没有一片叶子的枯树。
你弯腰，凭借一点微光看清了树干上的刻字：
Elec（伊廉）
或许是对应这家人的信仰，刻字旁还添上了一只蜘蛛的图案。
你想起了关于这家人信仰的神明的故事，与眼前景象结合，感到后背像被风吹过一般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