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翠舞之花（为冰糖而写）(6)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寂寥的夏夜，静默无风，燥热而躁动。明晃晃的月光洒下，除了你以外，其余什么也看不清了。我仍然守在一旁静静望着你，不敢将目光移往别处，哀嚎与呜咽声依然挑动我的心弦，搅乱我的心绪。仿佛感同身受似的，为她牵肠挂肚，黯然神伤。我还什么都不能做，但也不能就此抽身离开。
过了许久，哭声越来越小，渐渐变成微弱的啜泣和抽动，再然后才缓缓平息，情绪还未能即刻平复。一片沉默，无语凝噎，像是有什么堵在了嘴里。你还是没有再抬头再看我一眼，仍然沉浸在自我情绪中。
“对不起。”千叶万语终于汇成一句简短的话，为了这句话冥思苦想如此之久的我是何等笨拙。
这句话无意中敲醒了沉睡的你，而你猛然惊醒，环顾四周时却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不知自己何去何从。眼神迷离恍惚，意识朦胧而模糊，仿佛已经纵身跃入深渊里，死过一回了；仿佛灵魂已经寂灭，身处阴森恐怖，险象环生的地狱中。
然而这里不是什么地狱，这里仍是清醒的现实。而你也没有被孤零零地遗落在偏僻的郊外，有我一直在原地静默地守候着。

泪水再次将你的脸庞浸染，侵蚀着你娇嫩的面容。而我还没有资格为你擦拭眼泪，我们还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已。我只能继续等待你的回复。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不清，只知道在这片空间里只有你我二人。
“告诉我，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直击灵魂的问题，对存在的控诉，对生命的质询。越思考，越荒唐，越令人心烦意乱，越使人觉得现实虚无缥缈，荒诞不经。形形色色的普通人只不过是沉湎于繁重的事务中来规避这个问题，编织起复杂的人际关系网络让自己疲于奔波，尽心竭虑处理人情世故。可是一旦遭遇挫折落入低谷，希望与激情通通湮灭时，活着就成了一种煎熬，这个问题将时不时冒出来拷打并折磨人的意志，侵蚀他的人格，扭曲他的自我认知。有的人跪地求饶，逆来顺受，变得麻木不仁；有的人逃避现实，自我麻醉，纵情享乐，纸醉金迷；有的人最终万念俱灰，自寻短见，卸下生命的重负，克服对死亡的恐惧，自我了结。
这个问题曾令我辗转反侧，寝食难安，然而终究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我早已完全放弃思考，得过且过，毫无意义地消磨岁月，虚度光阴，一蹶不振，一事无成。因此在她面前我羞愧难当，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