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翠舞之花（为冰糖而写）(5)

丝毫没有迟疑的余裕，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两三个大跨步冲至堤岸边，在她即将纵深而跃之际一把扯住，然后使出全力将她拽回这个世界。结果失去平衡，双双倒地，仰面朝天，也许是用力过度了。
自此，你我的命运便在偶然的瞬间穿插交错。
“你在做什么呢？”
我故作镇静，有些忐忑不安，而你颇显惊慌失措。在近距离的对视下，我看清了你的脸。暮色愈发凝重深沉，黑色四处弥漫，光与暗在交汇中模糊了界限，仍然掩盖不住你小巧可爱，如花似玉的脸庞。然而仔细凝视，却看到了满脸离愁，神色哀伤，眼瞳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脸颊上濡湿的泪水仍未干涸。原本俊秀貌美的容颜被汹涌的悲情消蚀，令人无比怜惜，心中隐隐作痛。
你仍然没有恢复过来，一脸惶恐与惊愕冲淡了悲伤。不知所措，只是不由自主地将身体缓缓后移，颤颤巍巍地瞪着我，姿势及其不协调。不久，你匆匆拂拭满脸泪水，控制短促急喘的气息，尝试着努力恢复平静，然后震颤而轻微地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
“为什么......要阻止我？”
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即使是这样言简意赅的疑问，稍不留神就听不见了。

我在近距离聚精会神地聆听，话语之外听见了心碎的声音。你已在内心世界里同另一个自我展开无数次殊死决绝的争夺和搏斗，在精神内耗中凌乱迷失，在崩溃边缘挣扎徘徊，注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痛苦而无休止的恶性循环。而你终于决定抛却一切，放下一切，迈向彼岸，来结束循环往复的困苦折磨时，却被我无情地阻止了。是我擅自闯进了你的世界，干扰了你的选择决定，面对我这个不通情理的不速之客，不会有感谢，只有幽深的怨念。
“这种事情，不需要理由。”脱口而出了。
回答得过于直白了吗?只顾自我标榜正义，强逞英雄，却不顾虑你的感受，也许会令你记恨于心。但无论如何，我不后悔我的所作所为，我无法做到漠然注视眼前香消玉殒而袖手旁观。
你不再抬头看我，而是双手交叉环抱，一头埋进胸前，嚎啕大哭，悲天悯人，情绪如洪流般倾泻，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再也抑制不住。阵阵悲恸的哭声传入我耳中，哀伤的氛围也将我淹没，心如刀绞，倍感自责。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语来安慰一个伤痛欲绝的女孩子，什么也说不出来。天花乱坠的大道理在这里毫无用处，情意绵绵的耳语显得虚伪做作。我结束了毫无头绪的思索，选择默默守候在一旁，等待着你平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