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11)

“献祭……你，您是神吗？”
“如果按现在你脑海中的那种全知全能‘神’的标准来看……不太算。”偶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因为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只知道，我存在。而探寻这个问题，才是我创造你们的意义所在，才是你们存在的意义所在，而不是想方设法让提问者自己来回答，这有点……本末倒置，是不是？”
“但是，至少您可以回答‘我们是谁’这个问题，如果这点没有答案，我们依旧会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啊。”蔡冬回答到。
“哦。”偶像愣了一下，“好像的确是我疏忽了。不错，作为专门用来思考的组织，你现在做得就很不错。或许我应该像原来一样，和你们多交流下？这次有了科学和技术，你们就不用再吃致幻蘑菇或者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仪式了。”
偶像思索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这样吧，我们试一条新路子。首先，以纯粹的科学为名义，建立一个新的宗教或者类似的什么组织。然后，暗中发展一个新的玩意来推翻科学，就像以前科学推翻宗教那样，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这一次，蔡冬无法拒绝。也许在刚刚，他可以拒绝戴上头盔；再早一些的时候，可以拒绝帮助这个“科学组织”；今天上午，可以拒绝回家休息的命令；或者昨天，可以选择不举报自己的邻居；甚至更早的时候，拒绝父母要求自己考公务员的请求。无论之前如何困难，自己总有拒绝的机会，但这一次，没有。

“好。”他回答。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这几百年真是无聊，还不如之前的国家时代。”偶像打了个哈欠，随后在蔡冬面前打了个响指，“记住了，至少搞出点有意思的东西再来找我。不过作为纯粹科学的第一个信徒，我的先知，得给你些好处。你想要什么？长寿？死后复活？呼风唤雨？意念操控？算了，都给你吧。”
“好。”蔡冬说完，摘下了头盔。实际上，他还有好多问题，无数的问题。但现在不是时候，带领人们思考并且回答问题才是他的职责，而不是提问。
“他没死！”虚拟房间中，焦急等待的科学组织成员看到这一幕，脸上都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而站在蔡冬身旁的日尔科夫则镇静许多，但同样面露惊诧之色。实际上，他在内心已经认定了三浦的推测，至少，发现了政府的秘密，这个小公务员也必死无疑。
但现在，他还活着。
“科学组织的各位，明天我会当面跟大家传达一些事情，请别到处乱跑。”蔡冬看着探员头上的摄像头说。“还有，我累了，请你离开吧，探员先生。”他接着对满头雾水的日尔科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