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2)

“好吧，你读书多，我听你的。”二级探员安德烈·日尔科夫懒洋洋地从纤维沙发上坐直身子，“但是你要跟我说，最近让整个局里都焦头烂额的‘网暴至脑死亡’案，和伟大的偶像有关系，我希望你这个大教授能跟我详细说道说道。”
“首先，你别紧张，也别给我扣什么‘不敬偶像’的大帽子，”三浦不紧不慢地品了一口茶，“我说的这个‘偶像’，不是我们那个万众敬仰领袖，那个全人类的共主，而是一些艺人。”
“艺人？就是在娱乐房间唱唱跳跳的那些家伙？他们有什么资格和偶像相提并论？你的言论很危险，三浦教授！”
“耐心，安德烈，耐心是美德。”看着眼前因为愤怒而红涨脸的探员，三浦感到又好笑又好气，“我们现在谈论的是历史，这个发现尚未公布，但考古证据已经出土了一些，只是不太完善。无关政治和权力，仅仅是历史社会学，在这方面，我是内行。”
“然后呢，这些艺人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你问到了重点。实际上，我们考据，这些所谓的‘艺人偶像’——原谅我用这个词——其实并不重要。他们曾经数量众多，但能名垂青史的则几乎没有。”三浦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但发现还在气头上的日尔科夫没有接话，只得自顾自说下去，“真正值得注意的，是他们背后的‘饭团’。”

“饭团？那是什么，某种食物吗？”效果不错，这个陌生的词汇成功让日尔科夫感到好奇。
“也许您还记得我们饭前的谈话。这也是古网络用语，简单解释的话，即‘因为信仰偶像而自发结成的团体’。”三浦看着密探，“而这样的团体，凝聚力极强，而且高度排外，必要的情况下会变得异常狂热，甚至可能做出极端和恐怖的行径。”
“你是说，这次的连环案件背后，其实是一群狂热的崇拜者，他们出于某种目的，对数万人进行了大脑攻击？”日尔科夫听明白了，“的确，极具组织性和隐蔽性，经常将自己伪装成合法组织或者公司，但背地里干的全是坏事，这些都非常符合地下邪教的特征。谢谢你，教授。我早就该想到是这该死的玩意。今天，他们散布谣言，悄悄塑造自己的领袖，下一步，就会让这个他们非法崇拜的对象参政，获取更大利益的同时威胁到我们伟大的、真正的偶像，简直罪不可赦！”
“呃……安德烈，我还没说完。”三浦看着情绪激动的探员，轻声说道。
“抱歉，你继续。”日尔科夫将电子烟管放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平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