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雷】捕兽者传说(2)

每天的日子变得单调且无趣，像一碗稠粥，更像是橡皮糖，拉拉扯扯，往往复复。然后有一天，他突然觉着自己确实是有个必要去打个招呼了，哪怕他们已经认识了一万遍。
正午，时针与分针完美贴合，蛇形的队伍在铃响过后开始蠕动，塑料的桌台被砸得“匡匡”作响，身躯肥大的护士虚虚揭了揭汗，不断从窗口递出新的药片，随着清脆的声响，一粒粒，陷进雾色的小杯。
每位病人分得的药片多多少少有些差异。
嘉德罗斯分到的是两片，白色的，小拇指指甲盖那般大。
和水吞时多多少少能尝到些苦味，缠在舌根部。药虽涩，却及不上众生之苦。
雷狮排在他前边，不是什么侥幸，只是嘉德罗斯刻意磨蹭。唯有如此，他才有机会琢磨那人的容颜。
嘉德罗斯将吃药比做惩罚或者任务，总之是命运降下的刑。他将那套动作视为竞争，他必须更快更优秀，这是任务不是吗？圣空星的高等人造人的唯一指令。
雷狮不一样，他会把指在杯里搅动，两粒绿色的药丸像在角逐那样，贴着杯壁兜圈圈。玩腻了才会将它们吞下，不喝水。

“卡啦咯啦”，在嘉德罗斯听来，咀嚼的声音震耳欲聋。
仿佛注意到嘉德罗斯的视线，雷狮缓缓转过头来，张开嘴，两粒药完好无损，一枚躺在舌上，一枚压在舌下，他没有咽下，更没有咀嚼。
一切只不过是幻想的盛宴。
没过多久，护士长开始检查。明晃晃的警棍随着宽大的衣摆一抽一抽，她们唾沫横飞，不断报出编号，右臂呈120度角，犀利的眼神沿着右手食指睨着每一位从眼前经过的病号。
“022号病人，张嘴！让我看到你已经把药吞下去了。”雷狮闭上了眼，药物正在温热的口腔内缓慢溶解，在护士的下意识责骂来临前他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好了。”雷狮此时睁开了眼，那双无神的亮紫色的眸。
“希望你下次能干脆一点，022号病人。”护士长已然转向另一处，话却是对着雷狮说的，“同医生作对对糟糕的病情是没有好处的，那个词说的好，配合，不是吗？”
“049，张嘴，说的就是你，049号病人。”护士长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