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恐惧和责任(3)

“难道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我不知道，所以这是我痛苦的根源。”
“可是有些地方很奇怪。”星说意识到原来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后，决定像老师倾诉他知道的一切，而他觉得，老师一定愿意听下去的。
“什么很奇怪？”
“那座海，如果说那里真的有座海的话，我有时候能听到，有些时候又不能听到。”
“控制变量法。”老师抬头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
“什么？”星说没听懂。
“你的意思是说，那座海的声音你有时能听到，有时听不到是吗，什么时候听到了，听到的时候有看到公路有变化吗？”
星说摇摇头，“没有，没有什么变化，就是到了某个地方那声音会戛然而止，然后就是，很,很寂静，除了海浪的声音什么也没有，像是非常遥远的荒原，靠近二高的这头听起来有个山崖，海浪撞击在上面声音很大，远离二高的那头像是沙滩，声音像是一层层微弱的喘息。”
“你的意思是说，你能听到的海浪的声音其实范围很大，对吗？”
“对，大约有三十分钟的车程，普通短程大巴，我不知道司机开车有多快，我也没有去问，那天是八月二十号，从早上到下午我再坐车回去都能听到那声音，但是，等我再来二高上学的时候，那声音就没有了，前天我来报名的时候，一点儿声音也没听到。”

老师陷入了沉思，重又掏出了手机，喃喃得复述着星说的话，看得出来他还保留着记者的习惯，把星说的话记录下来后，干脆打开了录音机，“还有吗？”
“我想知道你关于那座海的所有信息，还有你的看法，这样我才能总结出规律，也许我们真的能做些事情也说不定。”
“那天天气挺热算吗？”
“这个，应该不能算吧，不，也可以，咱们学校遇害的女生，她的具体情况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了论坛帖子里别人的猜测，如果那些是真的话，她的事情至少可以证明那是一座真正的海，有盐的，不是淡水湖，这点跟我之前报道的清洁工的遭遇完全一致，因为她的裤腿上也有干掉的盐巴，但是你说那里是荒无人烟的地方，这点跟我知道的并不一致，我那次采访的清洁工说；”老师看来是敞开了心扉，打算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星说，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站在了某条未知的战线上，并表现出一致的好奇心。
“那里有火光，她看到了，在山上，像是漂浮在空中，有团巨大的黑暗正慢慢蚕食着一座着火的木屋，有人的惨叫，哀嚎，不断的哀嚎，她还说，她听到了一个男孩子在哭，一直喊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女孩子，漂浮在空中，低着头，睡着的样子，她还说是那个男孩子救了她，但是她只是觉得是那样，在她掉进海里的同时，她说她看到了那个哭泣的男孩子的视线朝她看过来，然后那座海洋就消失了，她又回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