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 令】柳条在发钩在握，故人在梦水在云(3)

好梦藏在很深的地方。以上所说的那些梦，虽然每一个都颇有意趣，但看多了也不免觉得渐渐流俗。我在江南作的那些诗，与此大同小异。诗人挑剔更完美的意境，梦里的那个令便挑剔更能留人的梦。我秉烛飞度一家家梦乡，怀揣着期待敲开下一场梦的门扉。最后，那时的热情引我找到了他。
先让心神完全沉浸进去，再缓缓睁开眼睛，这种感觉有点像在水下睁眼，水拥挤地占住你的视觉，直到沉落的你认为自己是水的一部分才结束。
梦里醒来的我藏身在一处舷窗后，发现眼前的天地有些难以言表。那无疑是城市，一座巨大的现代化的都市，在数百年以前对我而言未免天方夜谭的城市。然而我似乎是在一艘船内。数字式的钟表在墙壁上变换显示，我一定用了不下一刻钟才明白那并不是什么船。而即使是如今的泰拉，也绝没有那样的飞行器，如船行驶在海面上一样滑行在空中。林立的座椅填满舱室，但是只有他一个人坐在中央，除此之外空无一人。我俯瞰那座城市，那座空无一人如同精致模型的城市，在湛蓝的天空下用全部的灯火眨着眼睛，告诉我，不对，是告诉他，这里还活着。

飞行器载着梦的主人和龙落到地面上。
我后知后觉地冲上前去，扯下他遮盖面容的帽子，只来得及记住他的眼睛。
他醒了。
多年以前，我就那样走入谋臣似雨的阁楼。
在座的谋臣们大多不了解我，谋臣们都是这样，自以为凭纸面上的寥寥文字就能掌握最细微处的人心。而我即使一一抚摸过谁梦境的纹路，也断然不敢称自己了解了他。
阁楼里的我呼来喝去。
“大人，就算您说需要幕僚，这阁楼里，实在腾不出人手，何况您的事还必须征得兵部的同意……”
“你不说不就成了？”我轻身一纵便落在那胡桃木的书桌上，取过一支毛笔便替他们誊写起机密来，“虽说天知地知，天地无言，又何妨？”
“万望大人不要让在下为难。”
谋臣们住在狂风中的一棵树里，昏黄的灯火下恍若一团黑压压的猫头鹰，一只眼睛盯着自己的工作时，另一只眼睛必定会监视着我。那时的大炎，若你品行端正，被这样一群家伙盯住会是件相当有安全感的事。但于我而言处境并不妙。但凡他们一人一封书信递给将军，用不了三天我就可以回到江南了。我在眼睛的森林里寻找一棵树。半晌，未见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