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往事(5)

老柴一死，学院就对感受器进行了严查。他们发现老柴在感受器里植入了插件，所以才没被提早察觉，使学校凭白受了污。
在这次严查中，我被逮住了。进步会要把我送进心理康复室里待三个月。
康复室里面装着电磁探测仪，用不了电子设备。于是去之前我就找到陈总，让他想个办法。陈总借给我些纸制品，说这些玩意叫“实体书”，是上层人的消遣，只借不卖，绝不能弄脏。我告诉他放心，康复室里马桶都是无菌的。
他还是不放心，最终决定每周只借我一本，周末放风时去找他换。
我猜他肯借我这种级别的东西，多是心怀愧疚。他在卖插件给我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绝不会被发现。但我没怪他。这只是把我这两年欠下的心理疏导补回来。而且这东西兴许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这个插件，我可能比老柴跳的早。
我在被抓时用插件烧坏了感受器，所以只要不用电子设备，监管ai就不知道我在干嘛。
于是在循环播放心理疏导的时候，我带着耳塞，看完了一大堆小说。有鲁迅的、余华的、王小波的……看到这些书，我才发现，原来小说还他*能写到这种程度。
在那之前，我就只看过电影版的《新孔乙己》。里面辐射书生孔乙己，被钢铁举人用激光剑削掉了腿，然后在寒冬里炸成一朵烟花。

阿诚有时会来康复室看我，给我带着宗教的小玩意。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居然虔诚的劝我皈依。他刚开始信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嗨累了。
池子一次也没来。
这如我所愿。我怕她一来，我俩就成了明面上的朋友。
在康复室里，我久违地做了次梦。我梦见自己从睡眠中醒来，已经是2077年。周围人告诉我，这里是精神病院。我康复的不错，就只是失了忆。
五
后来我出来，也再没见到池子。她根本不在学院里。
我在『摇摆镇』上问池子，池子就告诉我她退学了。
池子说她男友在中城区找到了工作，她跟着搬了过去，住在地下室。我不知道她指的男友到底是哪个。我想我始终都只认识半个池子，也只愿意认识半个池子。
过一阵子池子删了我的好友，又换了ID。我从未与其他人提过池子、我俩没交换过任何东西，自此，再没什么能证明我俩相识过。
现在我怀疑她只是我脑中的某种符号，以证明我确实喜欢异性。也许那些时光只是我在寂寥中脑补出来的。
从康复室出来没多久，阿诚就问我是不是认识下层的黑商。
原来他去停尸房，把老柴的标识器取了出来。老柴的死一直被学院盖住，标识器也就没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