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往事(3)

这种感觉很微妙。她真实存在着，却又不介入到我的生活中。
后来老柴向我谈到池子，说她比我们都大上两岁。我摇摇头，表示并不认识这个同班的姑娘。
三
大二的时候，学院进步会给宿舍里装了心理安全系统。阿诚疯疯癫癫的，一点事没有。可一旦我被吵烦了，心理安全就会亮红灯，不得不去咨询室接受一个小时的劝诫，然后还得倾诉满半个小时。可我他*的不需要倾诉。我只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于是我从天堂街上买了个插件，装在我的感应器里。
天堂街位于“重工业区”——也就是下层。
校门口左转两百米，拐入胡同，顺着暗道下去，经一刻钟的路程，就能看到琳琅满目的店铺排列在道路两旁。道路的尽头则是座废弃的教堂，也是街名的由来。
如今这儿已没什么教徒，倒成了黑商贩，皮条客，瘾君子的天堂。不过只要你守规矩，这些“天使”们绝不会来找麻烦。
我最初被阿诚带来这里。他告诉我做人要嗨一些。但之后我来此，都是和池子一起。
池子胆大又好奇，什么都想尝试。她第一次去天堂街就纹了身，然后把衣服掀起来给我看。她在后腰上纹了一对儿羽翼，还顺便打了一颗脐钉。

我问，纹身这种东西，要是后悔了该怎么办。
她说，自己早晚有一天要把全身都换成假的，所以不打紧。
后来也是在这条街上，池子告诉我她和男友分手了。我点了点头。
再后来她比我更熟悉那里了，不但添置了几处新纹身，还在那认识了新男友——我仍不知道是谁。然后她就开始推荐我哪里游戏厅外设更棒，哪个旧货铺信誉更高，哪家酒吧的甜品更好吃:她在酒吧很少喝酒。至少跟我一起时是这样。
我也不常喝酒，但很喜欢酒吧里的芦荟汁。我告诉池子，芦荟汁超他*的好喝，去酒吧别的都可以不做，但一定要喝杯芦荟汁。池子就说，酒吧里的芦荟汁根本没加芦荟。
因为不喝酒又讨厌噪音，所以独自一人时，我总在白天去那。白天的酒吧里只有一个值班员，常客也不过三两人。
这些常客里，和我首先认识的是“陈总”。陈总是天堂街里的一个黑商，据说什么都卖，什么都买。他脸长得像个小姑娘，身材像个小姑娘，声音像个小姑娘，也穿小姑娘样式的衣服。但他告诉我，他不是个小姑娘，而是个男人。我也就信了。
后来我和他越混越熟，学校安装心理安全系统时，我用的插件就是在他这里买的。
那个插件还算是好用，我的心理数值仍徘徊在橙色边缘，但再也没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