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往事(9)

陈昧跳起来凑到窗口一听，对我扬起一个得意欢欣的笑容：“双宇来娶我了，孟双宇来娶我了！”
我心下一惊，“放鞭炮是因为过年了吧，你怎么……”
之前的那个中年妇女跑进屋来大声呵斥陈昧：“十多年了！每回过年都来这一出，是想逼死你妈我吗？”
（五）
陈昧的母亲终于显出了赤裸裸的面庞，告诉我陈昧确实是疯了，且是无可救药、永无止境的那种疯。自孟双宇走的那一年开始，每个除夕，陈家都不得安宁。
陈昧先是打扮一番在村口站了一夜，直到大年初一早晨，都没能如愿等到他来完成婚约。后来的每一个除夕都是如此。

出于待客礼节，这一年陈昧被彻底拦在家中，她的母亲要她好好招待我。
陈昧对恋人归来的欲望，已是唯有无限才能填满的无尽深渊，可是我实在没办法对其不置可否。
“为什么不出去呢，这样没完没了地等待，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我试图和她讲些自认为正确的道理。
“你在说什么啊？”
“你看，你的孟双宇这么久了还没回到这里来跟你结婚，你就不怀疑出了点问题吗？还抖得所有人都知道。”
陈昧听到这里，冷笑一声：“原来你这么懦弱。”
“为什么这样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