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伏妖》下(6)

“可是当我将那颗佛心消化之后我就明白，我与他本来就是生生世世都分割不开的。我是他的劫火，生来便是为了锤炼他的真佛之心。我不甘心，但又不敢去找他的转世。因为如十辰于所说，善无畏的佛心只会因我而开窍，他若是一生不见我，这一生便只能做个懵懂的石心人。”
叶绒从桃花丛中探出身来，悲痛欲绝道：“可是我来北邙山找了你。我叫你去金光寺杀他。我触动了卍雷法阵，你为了救我没有来得及杀掉他。他的佛心已然开窍，他会来找到你，除掉你这团劫火，是吗？”
“并不是你的错。”白卷儿轻声叹息，“小青，因果天定，非人可改。我的前一千年修行虽开了灵智，但行事仍是多凭蛇兽的本能，后来我化形失败又独自养伤了整整五百年。你我相伴的时间抵得上我开化之后的所有寿命了。我十分喜欢你，有你在我身旁，我从未觉得孤独。”
“我杂念太多，无论做人还是做妖都没有你这样单纯。妖族的寿命可以很长久，你可以当做你从未回过北邙山，从此以后，你想要做人也好，做妖也好，都随你，好吗？”

青蛇从树上跌落水中，一面快速游向白蛇，一面极缓慢地摇头道：“不、好。”
“小白，我说不好。”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叶绒期期艾艾地望着他，蛇妖没有眼泪，可是叶绒分明觉得有什么热烫的东西模糊了自己的视线，而后沿着眼眶滚落下来，重重砸入水中。
白卷儿仔仔细细地巡视着他的脸，而后在叶绒期待的目光中极温柔地摸了摸他。
三根降魔杵从河道深处旋转飞出，白蛇向后退出一丈，青蛇被降魔杵困在原地，几个翻滚都被弹回，叶绒被法阵逼出极恶相，青色的鳞甲沿着眼尾斜飞入鬓，青蛇冲着法阵外的白蛇低声嘶吼，尖锐的牙齿闪着寒光。
“放我出来！”青蛇硕大的蛇尾重重拍向无形法阵，“你说找我是为了报仇，去送死的时候却不带着我！你又骗我！”
白卷儿的蛇尾在水下优雅摆动，整个人又向后游了约莫一丈远，“这三根降魔杵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法海已死，这东西杀孽太重，你若是可以炼化它，以后我就再也不必担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