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白鹿(5)

下一刻我就回到了“我”身体里，她遮住了我的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但我能感觉到左肋的疼痛被慢慢抽离，然后有一种什么东西被放进去的异物感，酸痛充盈了腹腔，又渐渐消散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是月霁。”我说，“你是谁？”
她温柔地笑，“我是珺。”
珺将我背回了青帝山山顶。
“好孩子，不要告诉别人你碰到了我。”说着，她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于是那段记忆模糊抽象了起来。
不能忘，不能忘！
强烈的求生般的念头突然出现，我用力推开了她的手，随后猛然醒来。
这次我没忘，梦里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三】
从小时候起，我就常常听师娘说起这样一个传说。
传说在青帝山北侧的山脚下，生活着一群极为罕见的的白鹿，它们有着蓝色琉璃珠子一样的眼睛、在阳光照射下泛着月白色微光的鹿角，以及纯白无瑕的皮毛，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物。

可是美丽从来不会长久存在。
很多年后，在银芷鹿生活的丛林附近，发生了一场仙与妖的大混战。
混战整整持续了七日，最终仙界获胜，可数以万计的妖殒命于此，给那里的河湖草木带去了毒性。
可温驯善良的白鹿并不知情，它们依然吃着有毒的食物、喝着有毒的水，毒性一天又一天地累积，它们也渐渐变了模样。
它们的皮毛煞白，让人想起垂死之人；眼睛不再像琉璃珠子一样清澈，而是透着幽幽的蓝光，比豺狼虎豹还要吓人；比任何匕首都要锋利的鹿角闪着寒光，上面有隐隐约约的红黑两色纹路，那是鹿角上带的鲜血和毒液。
白鹿的性情也变得凶残暴戾，开始肆意伤人，带来了数不清的死亡和哀嚎。
天神心善，不忍杀害这些曾经美丽的生物，所以用发簪划了三道河流，围住了它们生活的丛林，将它们与人隔绝开来。
“你说的是银芷鹿？”云良问我。
“我们那里都叫白鹿的，你听说过她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