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归途(4)

将投影收回，公良垠拿腔捏调地阴阳怪气了一番。
“算了我们还是聊回一开始的话题吧。”
公良垠是一个很随性的人。比起心系苍生，玩世不恭才是他的个性。相对于世态炎凉，民生百态，他更在意今天晚上吃什么。
“所以——你意下如何？”
“什么如何？”
褚昭质再一次不解的看向公良垠。
“就是那个，那个啊！”
公良垠强行压制住自己疯狂抽痛的胃部。他的这个搭档什么都好，唯独就是对什么事都不怎么关心。整个人飘飘欲仙的，仿佛隔离于这个世界一样。
“今天之后不就是22世纪了吗，你不会打算新世纪的第一个年还在外太空过吧。”
“哦，你说的是‘春节’吧。”
褚昭质这才想起来先前公良垠说过的话，同时这也使他陷入了深思之中。脚步不断向前，制式皮靴的胶底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在封闭的走廊中回荡，如同加快了的钟声，正在催促他作出回应。
所谓“春节”在褚昭质的脑海中极为深刻。不仅是因为学校的历史课本上用了一页半来介绍这个节日，更是因为每逢理论上的春节时分，公良垠都会大张旗鼓地在开探飞船内部进行各种装饰，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大桌饭菜，拉着他不眠不休地庆祝了一天。

“春节”是个很重要的节日——至少在课本上是那么教的。据说在曾经的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会尽可能地停下工作，赶回家与亲人团聚。
“你的意思是…我们回地球过年？”
“为什么不呢？”
前方的走廊已经到了尽头，二人站在一处闭合的舱门前。公良垠将右手按在了门前的触摸屏上，确认内外气压平衡，以保证连接口的封闭后，他一边输入着通行码，一边说道。
“参加工作以来，离开地球也有个二十多年了吧。要知道这在上半个世纪—NAD还没医疗化普及的年代，一个人的一生已经过去四分之一了啊。”
“一个人的生命可不能完全花费在工作上啊！”
通行码输入完毕，舱门旋转着开启，连通走廊和飞船的管道静静地飘浮着。
公良垠弯下腰，曲起腿，做出游泳运动员入睡前的姿势，一个猛子扎向了管道。离开了人工重力的加持范围，公良垠的身体在进入管道后便腾了空，然后由于惯性，慢慢飘向了舱门。
“更何况，听说地球那边已经保护成了一个花园。环境可比我们离开时好上不少了。”
娴熟的将舱门开启，公良垠回头看了一下正好在关闭后舱门的褚昭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