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勤记事(4)

“原来你也读契柯夫。”我很高兴这车队里除了我还有别人知道契翁。
“有幸拜读过，读他的小说源自以前在某某的日记里看到了《变色龙》和《万卡》这两部作品的名字，找来读过之后就折服于契柯夫对那时候俄国农民生活的描写了。”查理曼慢条斯理地把字一个个吐出来，他已有些倦意，此刻正靠在椅背上，头依着B柱。
“没事，查理曼，你睡吧。还要几个小时才到地方。”我告诉他，语尽，他似乎放下一切负担般长出一口气，合上眼皮入梦。
我看查理曼睡着了，艾登也没了声音，不再说话，让他们睡吧。
做个好梦，我想。
车队在夜幕里静静地前行，雨还在下，雷还在打，但始终有人彻夜不眠，因为他们身上有责任，有使命。心里总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脑海里总有什么话语在召唤着，让他们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志在何方，能心安理得地彻夜奔袭。待责任卸下，使命交付，那群人才会接受他们的丹心颁发的勋章，嘴角绽放出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容。
就在这样的思绪里，我一路开到黎明。耳边萦绕多时的雨声悄然停歇，最后，道路又渐渐变得顺畅平坦，水泥重新出现在眼前，汽车驶上公路，直到稳稳地停泊在前进基地。当熄火放下手刹后，我叫醒酣睡中的查理曼和艾登，与他们一起兴奋地下车呼吸新鲜空气。雨过天晴，清新空气有放线菌帮了大忙，几位队长正与接手的人交谈，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核对清单，事成之后，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直到最后一位管理员在核对表上签字，我才在自己的运输日志里写下如此这般：“于2058年7月5日上午4时许，完成联勤保障任务，功成身退。”笔触有感，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