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勤记事(3)

郊区的路两旁尽是半人高的野草，有时候稀稀落落长着一个隆起的土堆，上面飘荡着磷火“我记得路上没有E.I.L.D吧？”艾登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条线路暂时没有发现感染者的活动痕迹。”查理曼答曰，已经连续驾驶四个半小时的他脸上已经露出疲惫的神色。
“队长，要不咱找个地方停一下，换换驾驶员？”我想，剩下的半途该换人了。
“批准。”谢菲尔德干净利落地指挥车队停下，副驾驶们立即行动，坐上残存着上一任驾驶员体温的主驾驶座。我刚关上车门的那一瞬，突然响起了轰鸣声，沉抑粗重，让我无端想起机场周围时常响起的飞机轰鸣声。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短暂地照亮了夜空。我在闪电之后留神听雷声，大约六秒钟。
“打雷的地方距离我们大约有两公里。”我说，“希望大家没忘记带伞。”话音刚落，车队上空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乌云就洒下大雨。“见鬼！说下雨就下雨！”另一个车组的人抱怨着。
越远离城市，道路越破败，最后的结果往往是沥青路消失，接上更崎岖的土路。不幸的是，后半段的路程基本上要在泥土里走过。
“看来回去要洗洗挡泥板喽。”查理曼伸了个懒腰，扣上安全带。大雨倾盆，不时要用雨刷擦挡风玻璃，这种情况下，大家都很默契地保持低速行驶。窗外的雨幕让本就不高的能见度愈发降低，我生怕一不留神陷入麻烦，手上不知不觉竟冒出冷汗。硕大的雨滴滴答答地敲在车顶，好像一头小鹿正用自己稚嫩的蹄子踮起脚尖踩过小溪里的石头。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进我的眼睛里，短暂的失明，虽然不超过一秒，但我还是忍不住吐槽它。
“啊，我被闪了！”我学着凤凰战士的语调说道。
“饿！我需要吃元，快来人啊！”查理曼深谙我对反恐精英的喜爱，配合我叨叨。
一来一往之间，又是一道闪电，我在心里默默算了算，七秒钟，看来暴风雨正在远离我们，接下来递进的电闪雷鸣证实了我的想法。
“好消息，伙计们。我们正在驶离雷阵雨——”谢菲尔德先生高兴地告诉我们。
“——坏消息是，头车爆胎了。”一扫之前的高兴劲，谢菲尔德宣布了自己的不幸。尽管谢菲尔德的车上有备胎，但是他不愿耽搁其他人的时间，决定更换运输队长，甘愿从旗舰变为殿后车。
于是，运输指挥的头衔落到了三队的希斯克利夫头上。人如其名，希斯克利夫是个不大好相处的人，我一直很兴庆自己报到时没被分到三队去。
尽管我们确实在驶离风暴云，但大雨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雷声也偶尔在远处响起。战后没有几处农田是像样的，这雨可能还带着酸，对庄稼没一点好处。
“我现在体会到‘套中人’的感觉了。”查理曼对我说，“整个人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任凭外头风吹雨打电闪雷鸣就是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