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伏妖》 上(4)

除却眼角红痕还带着少许媚态，整个人的气质陡然清冷了许多。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有一种碎玉凿冰的清脆感，“若不编排我几句，岂不显得整个人间法界都太无能了些？”
“善无畏没有了佛心但是释迦给了他一颗舍利石心，只要石心开窍他仍然可以重塑正佛之身。他这一世的转世好像是叫做壳，从小便住在金光寺中受梵音教诲。那地方我进不去，你有佛心庇佑，卍雷法阵识不出你，你进去，杀了他，一了百了。”
“再说吧。”
青蛇其实很喜欢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见白卷儿浑不在意，他又忍不住道：“他们这些天竺来的大和尚都是以诛代教的。可不像中土那些和尚一样软绵绵的只会动嘴皮子。许宣当年能被你骗是因为他没有前世的记忆，否则就凭你初次化形时食人补形闹得整个洛阳城鸡犬不宁，善无畏杀你多少次都使得。”
武皇当政第九年，神都洛阳出现一条百尺大蟒，遍体雪白，食人补形，意欲化人。
蛇虫属阴，民间都说这是因为武皇牝鸡司晨颠倒阴阳惹出的天罚。

流言热沸，武皇震怒，着国师善无畏设阵诛妖。
蛇妖最善记仇，白卷儿当年九死一生的逃出了洛阳城，临行前以雷霆之声说出了此生第一句人言。
那是一句诅咒。
通天白蛇在剧痛的嘶吼中发誓，“善无畏毁我妖丹，来日我要你亲自挖出自己的佛心做赔，否则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后来他修为大退，虽保住了性命但神智险些退回未开智之时。若不是心中时时刻刻燃烧着一个复仇的念头，恐怕还没有那么快可以重新修回化形期。
这一段算是他的黑历史了。
白卷儿眼波流转，似笑非笑道：“我看中土的和尚也不都是软绵绵的。比方说……骗了你三根蛇骨的那和尚，是叫做十辰于吧？”
青蛇如今轻易不愿意化形，便是因为他的蛇身上有一个碗大的疤。因是取的他肋下最要命的三根骨头，那地方时至今日都没长出鳞片来，光秃秃的，着实难看。
叶绒心下愠怒，面上却未见神色。
他这些年混迹人间，学的最多的便是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听白蛇揭他伤口，不怒反笑道：“是啊。你倒是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