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焰(10)——“梦”与“记忆”(6)

奥恰洛夫说的不错，那份尸检报告的“DNA检测匹配度”一栏中赫然是“100%吻合”的字样。
一股未知的力量好似于瞬间抽干了我体内的能量，我将文件随手一甩，捂住脸，在椅子里烂泥般瘫软下去。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让这偌大的会议室中的气氛降至冰点。
良久，桌对面的男人开口道：
“恭喜，你报仇了。”
原本，这就是一句普通的套路话，却于这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于我心海中“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掀起暴怒的海啸。
“咚！”
拳头砸在厚实的会议桌上，直震得虎口发麻。
“‘报仇’？你管这叫‘报仇’？”我喉头哽咽，“6年，从S45出事起，我整整等了6年，6年！好不容易等来这么一个能手刃杀父仇人的机会，然后就是情报泄露、仇家逃跑、自吃处分？”我直勾勾瞪着那男人的眼睛，“而就当我刚想重整旗鼓重新来过的时候，你，堂堂督查组组长——奥恰洛夫，特地大老远从本部跑来，就为了
把这么一份所谓的‘尸检报告’甩给我，告诉我那个我追了整整6年都没能捉到的混蛋莫名其妙就被做掉了？！”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身前，一把揪住他西服的衣领，“你告诉我，奥恰洛夫先生，这TM算什么‘报仇’？！”

“必须承认，你说的对，”他没有动怒，双手下压示意我冷静，“但我想说的是——既然你那位仇家已经身死，那么你也不必陷在‘复仇’这滩烂泥里了...“
他拨开我的手，转动轮椅朝向窗外，背对着我。
“也该好好想想，以后该把精力放在哪儿了。”最后，他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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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手中Vector冲锋枪空仓挂机的响声将我由记忆中拉回现实：靶机已尽数倒下，手中枪枪口处飘散着数缕白烟；靶场系统机械地播报着“训练完成”的女声；额前不知何时沁出一层薄汗，顺着眉梢滚下，挂在下巴未剃干净的胡茬上；过量的训练让我气喘不迭，肩膀和双手被枪机震得酸麻，止不住地打着颤。
“哼，真是个糟糕的‘指挥官’啊...”
或许从许久前，我就是这么一个“糟糕”的家伙吧...
扫视这四周的一切，恍惚间，那记忆中的场景与之悄然重叠：那个靶场比S07的这个略小，但室外有一大块用于打靶的山坡；没有如今头顶的LED，只有时晃得人睁不开眼的日光灯管；没有S07先进的智能系统和电子靶机，只有那电动滑轨上夹着、千疮百孔的靶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