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橘(一)

二〇一七年的夏天，我从二本学院毕业。拖着行李箱，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怀州市。那时的我还没有想到，时隔多年，我会在这里与苏小南再度相遇。
因为将有面试的缘故，我从床上爬起，打算趁着下午的好天气，去理个发，顺带吃顿晚饭。
家乡化县隶属于怀州。从市区到县里，也就五十公里而已。宽泛一点说，我就是怀州人，但事实上，我从来不曾熟悉过这座城市。过去二十多年来，这里唯一对我有意义的地方只有火车站与汽车站。走在前往理发店的路上，我对眼前的一切无不感到陌生，只有看到那些低矮的平房，工人宿舍、教师旧居时，才会觉得熟悉，仿佛这里就是那座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小县城。在这座城市，我和一个异乡人没有区别。
按照大众点评上的地址，我进了一栋大厦，电梯一路坐到八楼，找到了那家理发店。理发的位子已经满了。前台小哥帮我登记好，请我坐在沙发上等待。我前面已经有了两个高中生，正心无旁骛地打着游戏。我坐在一边，想到自己已不是学生，不由得怀念起刚刚远去的校园生涯。
一直等了半个小时，两个高中生先后都被托尼叫上去。马上就到我了，我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