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生须臾(5)

    她的头倒悬下来，神情在光影里看不真切。
    “你这人怎么这么怪啊？”
    “说什么‘五维空间’的人好意思说我？”
    “你爱信不信，午饭时到教学楼西大门找我。”
    她将头缩了回去。我耳中传来板块碰撞的轰鸣，接着被抬升至高处，在激荡于冰川的潮声里，感受如复一日的枯寂。
    她这算拒绝吗？
    我埋头臂弯，拇指疯按着笔帽。
    应该不会，她让我去找她。
    “咔哒。”笔头抽回笔身。子弹上膛。
    好容易挨到午饭，走到灼人的白光下，暑毒在体内燃起火焰，不断鼓胀，升腾，蚕食脑髓。

    我心中颇有些烦，逆着人流破开条径子，顺逼仄的楼梯向下。
    “哐哐哐哐。”
    空间恍恍漾漾地撞向我。
    “哐哐哐哐。”
    临至楼底，我渐缓下步子，空间在我鼻尖一寸处息止不前。
    西大门口，小椿伏在墙根的阴影内，身上草色掩映，活像只毛色泛青的野狸。
    “来了。”
    “哦。”
    “在这儿看什么呢？”
    “霉菌。”
    “霉菌？”
    她让开身子，密集的黑斑映入眼帘。
    “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