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生须臾(7)

    “之后你，或者说你们对三维人这一须臾生命体所生发的情感产生了兴趣，想知晓情感可否留存于血脉中随时间流淌，故对该男子进行了标记，依循他的血脉，在时间轴上创造了无数‘小椿’与其子孙相遇。”
    “完全正确。”
    “如果你的设想正确，那么每代子孙在遇到‘小椿’后都会给出一见钟情的答案，而结果......”
    “嗯，算上第一次，只成功了两次。”
    “有一次就是我。”
    “对。”
    “所以，我父亲或母亲中的一人，祖父母或外祖父母中的一人都见过你？”
    “是。”
    “结果是......”

    “他们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可失落？”
    “失落倒不至于，”她抬首，脖颈颀长若鹤，“只觉得高估了你们，你们到底只是须臾的生命体，所谓情感也不过一时的产物。你们漫无目的地生在这世上，就像霉菌一样。”
    “好过分，把我们看作霉菌吗？”
    “不是我把你们看作霉菌，而是你们于我们就像霉菌于你们，不论付出多少努力，创造多少奇迹，都只被当作一堆细点，得到一句‘真恶心’的评价。”
    我无言，眼望她凝视的方位。天空澄碧，云丛像上涌的潮骚，一条飞鱼贯穿浪沫，激起极长的一道水花。
    “飞机。”
    “碍眼，想把它弄下来。”
    “我恳请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