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4)

还念过去啊，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没出发前的日子阳光朗照，七月的风暖暖地抚过脸颊，带走了一切烦恼与忧愁，飞向不知名的远方。而我们依旧可以在阳光下奔跑，无邪的笑容挂在嘴角，一条悠长的老街就是一个世界。
而这雪掩埋了一切，天空漆黑一片，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丝难得的静谧，一切痛楚才能得以缓解，前路漫漫无期，而我又该去往何方。
我不该走这么快，以至于忘了回家的路，我不该走这么慢，被无聊的情绪所左右。
在熟悉的寂静中只得收拾好心情，拍拍身上的雪，继续前进。
一种几近可以触摸的渺茫弥散在心中：我们的远方究竟在哪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脚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此起彼伏，成了雪夜里唯一的背景音乐，刚才的奔跑让我难以安于这种枯燥乏味，渐渐地，刻意踩出了特殊的节奏，像大厅里华尔兹的曼妙配乐，随着静谧的气氛慢慢流淌。
她也不再亦步亦趋，开始放开自己的感觉，随着拍子翩翩起舞，死寂的气氛终于开始有了点生机。
她时而旋转，时而顿步，在节奏的休止中，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起一阵雪花。

难以言喻的美从她的每个动作中迸射出来，我看得如痴如醉，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究竟是什么？
回忆卡在脑回路的出口久久难以挣脱，我随即放弃了找寻的想法：
只要记得这种美就好。
在我不经意间，她靠近了我，突然拉起了我的手，带着我一起起舞。
我一时间无法适应这一切，蹩脚的舞步令我有些尴尬和难堪。但她没有在意，依旧按着自己的拍子跳动，我突然发觉：
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而我又是在介意什么？
这一反问令我心中的芥蒂转瞬间烟消云散。我开始努力跟上她的步伐，渐渐地，一种由心的愉悦在心中泛开了涟漪。
这夜似乎也不再那么黑暗，天地间被一道淡淡地金光照亮，在雪地上折射出美好的样子：
月亮出来了。
这道光柔和地洒在她的脸上，在旋转中，我第一次看清了她的容貌。
精致的脸颊好像被细心雕琢的水晶，泛着晶莹的白光，紧致的感觉中似乎还透露着一丝可以触摸得到的暖意。粉色的唇微微翘起，如三月含苞待放的桃花，娇艳欲滴。纤细的眉毛时不时闪烁，一缕缕温情渐渐地从她那空灵的眼眸中飘散出来，似繁空中并不是特别耀眼的星星，这道几亿年前的光，似乎在诉说着宇宙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