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

戏起,纵千客散尽，戏不停，锣鼓声不止，人不听,鬼神犹听。
直至戏落……
——
“师父，咱这戏班子又不出名，你为何还让我们一遍又一遍对着空席表演啊？”当时我天真地问师父。
师父说了句话,我至今仍记得：“人是客，鬼神也是客，戏幕起落间，台上人不变，台下客匆匆。”
“现在位子上坐的是鬼神么？”我看向一处，问道。
师父面上戏装未去，我看不见它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出了他的高兴：“不错，”师父他五指并拢挽起衣袖，遥指一方，“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你师父的老友。”
“啊？师父您能看见他们？”
当然不会啊，师父只是在骗我，我当时为什么就信了啊？
师父笑了几下，转身下了戏台，我分明看到师父的肩膀有些颤抖。
师父哭了？然，师父老了……
——
师父早就不出台表演了，我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成为了京城有名的武生。
起先我只当席上坐的是鬼神，与同戏班的同台而戏，而后不知怎么的就有人来了,后来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