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灭神记 立秋(10)

我现在真的很想要一块怀表，看看我坚持了多久，还要坚持多久。
但黎明后，我就真的可以逃离了吗？野兽不是小说中的怪兽，它们不害怕阳光。也许它也在等着黎明，等着光芒给他提供充足的视野来扑杀我。想到这，我感到无比绝望。
绝望稍纵即逝，我有了一种释然。一种对失去的勇气，我真的要尝试站起来，用手边的一切去维护自己，于是我把手从胸前，按到了地面上，准备发力站起。
就在这时，那只眼睛眨了眨。
我能清楚的看到，它不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而是半眯了一下。这把我坚持的底层打破了，我意识深处尚存在一种念头：“那不是野兽，是我自己的恐惧和想象力造就的玩意，那可能是一滴露水或一只萤火虫。”
这种基调让我始终有勇气去验证那个猜想，但现在破灭了。我的力量在暴露后是绝对不及野兽的。这让我本该站起来的身体又凝固下来。
现在我只剩下一个方法，继续等，直到黎明来揭晓这一切。
长夜在恐惧里走过大半，或许我是真的累了，在我看见黎明刺破黑暗时，我刚从无梦中醒来。

一点赤红色在我的西边升起，那是太阳。
就像植物一般，我狂热的感受从那个方向带给我的勇气和安全感，不知为何恐惧消散殆尽了。
我立刻站了起来，几乎没有用双手撑着地面。寒冷，麻木，疼痛，一瞬间涌入肉体中，我又摔到地面上。
地衣从我身上落下，就像退下的蛹皮。我冲太阳的方向大叫，撕心裂肺的吐出昨晚的恐惧和不安，声音在稀疏林子里回荡了一会儿，惊起一阵鸟兽展翅的声音。
我冲向那个盯着我的眼睛的方向，那个博弈了一夜的敌人，可敬的对手，可怕的野兽，可怜的失败者，可悲的失败者。
但我没找到它。我冲了好几步，明明那么近，但我只是走入了一丛灌木。
我赢了，但我只赢了自己。
灌木上，挂着一枚果实。这个季节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可人硕果。藏得很好，果实外壳是坚硬的木质外壳，中间却有一滴水一样的东西，是半透明的里面有一包种子还发着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