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灭神记 立秋(8)

我立刻意识到那是野兽的眼睛，他们在夜晚比白天更加灵敏，我的身体僵住了。
努力让自己安静，不发出一点可以吸引它过来的声音。
这时，汗液从体表开始流出来，我感觉很痒想去挠一挠，但那眼睛还在盯着我。
它在左右摇晃着估量我的大小，这是野兽在扑杀前常用的方法，其实它早就知晓我的存在了，用它明锐的嗅觉。
只是在估量我手里有没有镰刀或锤子，想必这种猛兽在有人烟的地方没少受这些农具的教育。
但现在我手里，只有我的紧张的汗液，在嘀嗒出。
这种瘙痒开始扩散到背上，脚背上，是不动弹更本无法挠到的位置。
我只能努力的咬着嘴唇忍耐着。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世界对我来说就如同只有两个东西，一个是紧张的我，在尴尬的影藏着，一个是不确定的它，不知道我到底值不值得，应不应该，去咬上一口。
这时我很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些，就像失眠时，希望下一个短睡眠醒来就能看到太阳升起。

瘙痒逐渐消退了，对面的那样眼睛一直看着我，每当我要入眠，它就踩踏地衣和枯叶。
发出清脆的声音，把我震醒。
我越发想念那些曾经的日子，能在被窝里，等待太阳升起的日子。
那时我至少可以随意的翻身，随意的抓挠。
我甚至怀念失眠的日子，至少我能随时起来，拿其床边的书看上一看。
这些回忆忽远忽近，终于，我放弃了。
精神开始松弛，哪怕它现在跳起扑过来咬死我，我也回在最后尝上这一口回忆的清甜。
就在我要安心入梦时，它叫了一声。
不是高昂的咆哮，宣布自己胜利。
是一声沉闷低吼，就像有的宠物在被摸时会发出的，绝对属于长着獠牙和皮毛的那类动物。
但声音并不愉快，感觉在这声的末尾，就是一声怒吼然后扑杀过来。
我猛然又把眼睛睁开了，继续看着那个摇曳的威胁。
一股恼怒几乎主宰了我，我想立刻站起来，冲过去，用我所能的力量去和他厮杀。用我所知的语言去辱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