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灭神记 立秋(9)

我咬牙切齿，能听到咯咯作响，手指深抓地面，好像地面是它的一部分，而我正在与它角力。
但愤怒最后还是褪去了，我又变得无奈而恐惧，只能继续盯着它看，祈祷着它的心境也和我一样，它愤怒过，但褪去了，又回到博弈之中。
后来，我为了保持清醒，开始想一些数学或构造问题，
我曾在一个说书人口中听过这样一句话：“朋友会背叛你，家人会背叛你，爱人会背叛你，甚至国家都会，但数学不会，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无奈中的摆烂能给人及时的安全感，但也会让你停滞不前。
此刻冗杂的思绪让我在昏睡和清醒见不断游离，太痛苦了。那只眼睛却还在看着我，它到底在等什么呢？等我动弹？还是等我死去？深夜中其他的事物都不重要了，只剩下它在陪着我，用威慑提醒我注意，但又不至于让我疯掉。
我的鼻子因为空气开始变得很干，这是老毛病了。有时我甚至会戴上口罩睡觉，防止鼻子干裂疼到醒来，但现在我不得不忍受这种痛苦，就算用嘴呼吸，也还会发出刺痛。

身下是一种枯叶的味道，让我想起儿时走过“黄金大道”时那种奇怪的味道，一开始觉得像动物的排泄物，或者没公德心的主人放肆自己宠物干的好事。所以我总不敢去踩那些叶子，每次去就像步兵走过雷区，看着其他孩子欢笑着跑过，身上的风卷起落叶，反而让我胆战心惊。
现在身下完全是这种味道了，但我只能继续趴着，假装我在睡觉。
混成的时间过得很慢，我这才理解长夜是用人的口吻说出是词汇。
身上好像有虫子爬过，但我不敢去驱逐，对毒虫，不惊扰才是明智之举，但那依旧很痛苦。
我几乎快叫出声了，我恨不得现在就站起来，弯腰去拾起一块石头，把那家伙吓退。但全身就像被浇筑了水泥，动弹不得。力量在关节里绷紧，又只能泄气散开。
此时，我似乎陷入了一种梦怡的状态。不断梦见短暂的天明和那头野兽慌乱逃走的模样，不断梦见我成功的站起来，但每次清醒的匣间我都还在趴着，还在憋屈的博弈。
我不知道一个梦能带走我多长时间，也许是数小时，也许只是一分钟内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