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灭神记 立秋(4)

许多人为了这一幕跑便世界各地，为那东西画相，用最新的技术记录祂的痕迹，甚至不惜变卖家产为了再看上一眼。即是多次回忆那个时刻，但我依旧肯定那时的兴奋很短暂。觉得幸运，想画下来说不定能买个好价钱，但我不会画画。也没有那些仪器。
遗憾后，就是习惯性的担忧。
我猛的推船长，叫他避开码头。因为那东西正在入水。
庞大体型掀起的巨浪会把船弄翻，甚至更糟。
船长在我的推搡下确实回过神了，但他又开始做那些在我看来愚蠢的事，他拉着水手兼唯一的大副一同跪下，开始磕头。
此时，光芒已经开始收敛，祂进入海面下的部分把鱼群招来，鱼群犹如在空中游动一般。
“起来。你觉得那样有用？”
两人依旧很虔诚，在大雪中被盖上薄薄一层白衣。
我只能陪着他们，继续看那坨光芒，看祂慢悠悠的，像肥硕贵妇步入泳池一样的进入大海。
在祂身下，大鱼小鱼互相追逐着，仔细看还能看见鲟和被掀起的贝类也在飞舞。

这样的大海确实难得一见，我继续看着，鱼群变换着排列，躲避掠食者。被掀起的节肢动物扑腾着，想落回海底。
祂的头已经没入水面，就像溶解，但没有泡沫，进入水面的部分消失得很自然。光也随之暗淡。
我用脚尖顶了顶船长的手臂，他还是像个鲍鱼似的，不肯起来。
我趴在栏杆上，看着光芒，逐渐消退，我担心的大浪没有到来，祂入水很温柔。
船长还伏在甲班上，很多时候，信徒会用这种方式表现自己的虔诚。
有佛不拜，拜无佛。
这是大炎文化独特的哲理，我想眼前这个祈祷平安的船长，也在为自己对着神离去的背影祈祷而自豪。
这也是我来大炎的目的之一，去看看所谓的神。
等到光芒完全褪去，金色顺着海面，奔向海平面然后化为满天星空。天放晴了。
船长感激涕零，大福兼水手也是，他们互相拍着肩膀，像在祝福又像在倒苦水，样子很可爱。
我也乘着船平静的时刻，彻底瘫软到甲班上，放眼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