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极寒——55.《落雪》(5)

“不不不，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冲突了，这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个厨子，一个给断扇之子做饭的厨子，尽管这一个月他们都不来了，我也马上该滚去下层了...”
克莱门特用力揉搓面部，通红的眼白中迸发出星南最熟悉的东西：绝望和焦虑。
他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不，我没有鄙视你的意思，每个原生人类都这样，你也知道，我们早晚会把合同签了，躺在手术台上变成一个铁人，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时间？”
星南看向窗外：“不知道，本应该是明天，我就正式回到狩猎队参加最初没有完成的任务，那个差点杀了我的任务，我求过他们，如果我死了，就让我痛快的死，可是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今天井然小组抓到了残杀断扇之子的犯人，但是损失惨重，我狩猎队的同伴，就是那天陪我来的那个嵌合人...”
“他妈的我就知道，我说他们怎么不来了，行吧，就这样，早晚都会这样，好好好，你也别担心了，她可不容易死？或者是坏掉？”
“我知道。”
星南开始抓挠自己的头发，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感觉不自然。

“别说我了，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手刃自己同胞的？”星南将话题交给对方。
克莱门特抓起吸燃棒猛吸了一口，回头看向吧台，又起身离开，他从吧台后面拿出上次装满淡黄色液体的容器，又坐回星南面前，拧开瓶口，将液体灌进嘴里。
“这么多年，没人提过这些事了，就连你都开始认为，认为我们这些阿索尔人杀害自己的同胞？是他们背叛了公司，背叛了安德森，我们只为了能从清泉洲活下去，没做错任何事，这世界上本身就没多少人了，他们以为自己能另起炉灶占山为王，安德森不想看到叛乱，你我都知道。”
克莱门特又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些？谁和你说的，这都是45年前的事了，现在没多少人知道。”
“下层一个大叔，他和你一样，每天饮酒度日，也是雇佣军。”
“吼，难怪，大概他也觉得这东西能洗刷罪孽吧。”
克莱门特讲酒瓶摇晃了几下，又放在桌子上。
“那又怎么样，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们不还活着。”
“不止这些，孩子，如果没有那场战争，嵌合人不会这么早出现，我还记得那些杀戮机器在战场上追猎的身影，和死亡同行的回忆，不不不，我真不想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