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呼洛迦(8)

一条白蛇披着仙气，翘着蛇尾，吐着蛇信向她爬来，在她的脚下盘缠几圈，头昂的更高，尾翘得更高，舌吐的更频，放松了身下的蛇鳞，挂住她的竹竿旋绕而上。竹壁和蛇鳞紧扣在一起，她留她点点如轻咬的疼，她赐她受力的支点。在竹环处，白蛇伸出尖牙轻轻咬破，慢慢舔着竹筒里渗出的花蜜。她感到自己被吮吸，被一点点落空，反而被一点点填满。等白蛇歇够了继续向上爬行时，她起了本能似的，根用力往土里扎得更深，找个支点撑起他们。白蛇愈爬愈高，与她的枝叶同高了，真担心竹枝撑不住白蛇的力道，只得将根扎得更牢。而那白蛇呢，全不尊重她的努力，将蛇尾高高翘起缠在她的嫩枝上止痒，挠得她也痒了起来，竹叶自发相碰“沙沙”作响，和“嘶嘶”吐舌声合奏一曲。白蛇的身子缠得她越发紧，她摇摆的本能更加明显，放松所有束缚，在白蛇盘顶时，随风摇摆起来。她的杆上还有鳞片划过的痕迹，她被她完完全全占领，甚至是她的竹叶也哗啦啦响着为白蛇喝彩，而那白蛇，依旧昂着头、抬着尾，吐舌傲视着她。

“姐姐，你引诱了她，而后呢？”小青也昂着头，吐舌看她。
“她却不受我的诱惑。做仙时如此，下凡后亦是如此。无欲无情，无情无欲。”
“可她的本性呢？”
“她是无情的连本性也无情的人。”她的尾尖悄悄抖了起来，“可她是个虚伪的好人。她装着天下苍生，便再无其他。”
白素贞说完也倦了，盘起蛇身午睡小憩，留下困惑的小青更加困惑。她的妖气很快引来修行的人，任凭他们用尽法器也破不了她的隐身法，大多悻悻而归，留下的都是不甘心又无法的痴儿。
痴儿，他们的痴，还不如这个妖的干净。日月交辉时，白素贞带着沉睡的龙儿离开幻境，将秋水永永远远困在那里，自然也就将那人的心魔永永远远困住了。龙儿额上一点红印，是真气凝练而成，真气未泄，红得愈发艳丽。她拜别白素贞，继续修行；等功德圆满重回瑶池仙堡，她依旧圣洁如初，甚至因为除了心魔，身心越发轻盈，想不起过程又如何，她的修行将继续，为她的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