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Dream（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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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瑟夫乔斯达站上了通往地狱的轮船。
船身颠簸得厉害，让他眩晕得想吐。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溺水身亡般的窒息感与火山喷发时焚尽一切的热度侵蚀着他的精神世界。
乔斯达猛然睁眼，耳边是浪潮褪去的声音，但很快浪又涌了上来，似乎打算在他清醒前将他与碎裂的贝和螺壳一起就地掩埋。
“咳咳!”美籍的英国人被涌进鼻腔的海水呛得咳嗽个不停，仿佛刚脱离海底，成为搁浅的鱼。
这是在做梦吗？
他的脑内悬着空白的纸。
乔斯达逆着海浪赤脚走上沙滩，浑身的配饰与穿着全被咸腥的海水泡得软烂。褐黄的沙砾黏在他的脚底，粗糙又硌人。生于英格兰的美国人在褪去的潮汐里踏上港口——那或许是个供给船只停泊的码头，但海面确实没有渔船，也没轰鸣的马达声。他在寂静中徒步上了岸，双脚踩上被烘烤得烫脚的柏油路，一步，两步，路面像泼上汽油起了火，他朝着路的尽头，那个背对他的身影飞奔而去，如同拥有了残阳赋予的双翅。褐发的年轻人跑得快极了，肺叶像要被氧气撕裂似地收缩伸展，他狰狞地喘着气，身上淌着水，湿漉漉的发梢被海水粘在脸侧，水珠不断朝下滚落。

他终于结结实实撞上那道蔚蓝色的身影，那个年轻人，那个落魄又狼狈的英雄，扯着嗓子在晕开的余晖里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这不是梦。乔瑟夫想。
这是他渴望的，触手可及的，与西撒安德里欧齐贝林有关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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