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 第一章 第十一节——图书馆90702202号记录(3)

她清楚，开地效船是个好差事，但对石英完全是大材小用。对他这种不用劳动就能过得富足（换句话说，天天吃饱了撑的）的人来说，他需要实现人生的价值，或者，至少，一些打发时间的手段。结交一个除了倾听外大概率没用亲信、施展自己荒废多年的才能、打听别人并不可靠的隐私都在此列。石英挡不住“SIAS”的诱惑，他知道，她也知道。
煮意鱼背对石英离开的方向。防水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她预料的一样。
等脚步声停在她身后时，煮意鱼学着石英刚刚的样子，闭着眼睛，仰着头，俏皮地说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小妖精，我来向你核实一件事，真的要拆掉那么多气瓶吗？如果······”其中一个人问。煮意鱼转身，认出来人是船坞长乌先生。他就是当年石英的舰长。把石英扶上大副的位子，他不久就退居二线，在港口混了个船坞长。其实，整座自动化船坞算上他不出二十人，还算上了三个临时工。

“你呀。请问您有什么事？要不要进船······要不要喝水？”煮意鱼尴尬地收住了笑容，客套地想说“进船坐坐”，然后想起潜艇上餐厅兼厨房兼客厅已经给拆的七七八八了。
乌先生慈祥地笑道：“你又在我身上使那种‘煮意鱼式社交’了，有趣吗？不过，你开心就好。你确定要拆那么多高压瓶吗？我不是混潜艇的，但拆那么多······”
“我很确定，不必担心，供氧方面我自有打算。谢谢您过问。”煮意鱼彬彬有礼地答道。
“好吧，我去设定焊工的程序······听说石英的船也全自动化了？”
“是的，用的是‘93式’，而且，严格来说，只是半自动化。”
“真不知道人类还能再公司的体系里呆多久。别告诉我你的船也······”
“您说的，‘不揭房瓦，不见房梁’，即使房梁已经裸露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