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剑 七 闻琴（9）(2)

那马车也察觉到前面拦路的人，马夫受那车里人的要求，拉住马的缰绳，让马车停下来。
“喂，那前面的，你让一让！”马夫大吼道，压着自己头上的斗笠。
何锋向马车前面走去，没有因为马夫的话而后退。
马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配着剑，急匆匆用手遮住雨，小跑到马车前面，将马拉住。
双方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好似进入了一个对峙的局面。
“不用管他，”马车里传来声音，“我们走我们的。”
于是那年轻人吩咐了马夫，自己转身进入马车。马夫应了，扬起鞭子驱马。
那马车从何锋的旁边驶过，呆呆前进的何锋，忽然回头，抓住马车的窗户。
那马车停下，车上的帘布拉起，里面是一对阴鹫的眼睛。
“老兄，想托你一件事情。”何锋张开许久不曾有过言语的嘴巴，说出沙哑的话。
坐在马车里面的两个男人，一个少年，一个中年，二人没有说话，无不死死盯住他腰间的那柄短剑。
“你把我杀了吧。”何锋说完这话，小臂麻木的肌肉有一丝微微的跳动。
马车里的那个中年男子，瞪直了眼睛，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有如此奇怪的要求。那个少年也是同样的吃惊，天下怎么会有这样不惜命的人，居然随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由别人处理。
何锋无神的眼睛有些迷糊，雨水的浸透使他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中年男子蔑笑一声，一言不发，拉下马车的窗帘，不理何锋。马夫轻击马背，继续驱赶着马匹前进。

“喂。”何锋唤道。
那马车没有停下，继续行在白浪般的雨雾里。
何锋心中有些生起无名的怒火，他快步走到马车边，一剑划开那马儿的皮肤。马儿顿时惊慌失措，开始乱起跳动，直颠得马车三人厉害的很。马夫左拽右控，直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马儿安静下来。
等那马车安定下，那中年男子左手握着剑出来，向马夫借了斗笠，戴在头上。他一身打扮倒很干净轻便，淋上雨却显得他整个身体都很重，立在飘摇的雨雾中，只待拔出剑来。
那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他，声音如外面的雨一样无情道：“瞧你这样子，活人已是死人，的确是可以去死了，我杀你。”
何锋的右手，还剑归鞘，转身朝马车后面走去，走了约有二十多步，方才停下，回过身体。“拔剑还是不拔剑。”那中年男人问道，搭了搭斗笠，将斗笠上的雨水落去。
“拔剑。”何锋回道，左手已经握住紫电。
中年男人并没有拔出自己的长剑，只是一步一步环绕着何锋。
何锋没有动，他一直将脸朝着那人。
那人渐渐走到了顺风向，站住，双手负于背后，自信，且不屑道：“我不能欺负无名之人，不能出剑。你若要求死，看看能不能先把我杀了。”
柳叶被疾风无情的撕去，一道紫光切开逼迫汹涌的雨雾。
那人还来不及拔剑，那紫光已经将斗笠一分为二。
他拔出剑来，却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