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 第一章 第九节——图书馆50702202号记录(2)

“那是······”石英指着煮意鱼的枪套。
“你说这个，”煮意鱼取下枪套，捧到石英面前——她又做错了，要维持一开始的傲慢，她应带仅仅展示枪套，暗示石英弯腰去看，而不是取下来给他——枪套上是绝北第三专学的戳记“船锚与炮弹”，那所学校同样在最高董事会改组期间沦陷了。煮意鱼面露慈爱地补充说：“一个纪念品，严格来说，一个礼物。”
石英的档案上写他是北三专1548批自动控制的高材生。在适应性训练和记忆同步中，“船锚与炮弹”反复出现。
“我曾今上过那所专学，自动控制。那时我可是班上的学霸——当然，在‘大沦陷’以前。”石英怅怅地看着她手里的枪套。他多余的回忆太沉重了。
“别想跟我套近乎，”煮意鱼把枪套挂回腰间，又用和缓些的语气说，“送我枪套的朋友，以前在那所学校······先带我去看看货吧，五发‘沐女’。”
“你刚刚提到我的舰长，”石英自顾自说着，“他叫赵彩，是‘崖45’副总督第三助理的侄子，看起来很蠢吧？但你应该提防他，在咱们这儿的没几个好人。”
石英听到背后传来的轻蔑的鼻息。煮意鱼以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那你呢，在背后嚼舌的水手长？”
“啊，他们知道我会这么说。我们总是这样互相开玩笑。呵呵。”石英尴尬的解释说。他更坚定地相信眼前的女孩儿的确在故作深沉。
“好了，这就是你的鱼雷。我们该怎么把它们装车？”石英踢了踢箱子。煮意鱼往后跳了一大步。

“停下！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那么做。96式的引信不那么稳定。”煮意鱼喊道。
石英做了一个夸张的厌恶表情，退到旁边。
煮意鱼走到木箱边，仔细的检查了箱子的盖板。确认钉子没有被拔起过的痕迹后，才用撬棍打开了一口箱子，把箱盖支在一边。白色的防撞颗粒弹出来，撒了一地。煮意鱼在一头把更多的防撞颗粒拨出来，石英则在另一头同样忙活。最后撒了一地的防撞颗粒，鱼雷也露了出来,仿佛浮出水面的鲨鱼。
暗青色的中段和尾部，海蓝色的战斗部，圆滑的头部，修长的身形，仿佛来自深海的妖精，以无声的歌曲蛊惑水手的灵魂。
石英说：“流线型本是所有几何结构里最简洁、最优美的一个。但现在，我们却用它制造炸弹。”
煮意鱼调侃道：“可你还靠运输这种东西养活。”
沉默，只有海风在舱门口的声响。
······
“搭把手，装车吧。”煮意鱼吩咐道，似乎萎缩了一圈。
“那么，除此之外我还要做什么？”石英问，一边操作起重臂。悦耳机器噪音瞬间充满了整个货舱。
煮意鱼把自走车牵引到起重臂下方，呆滞地站着，她大概没听见。
石英没有打断她在噪音中的安静。以后他会知道，这种时候是煮意鱼少有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