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重返雨燕(9)

芙安也一时不想再把刚说的话又重复一遍。他们就这样一直往前走着，各自的目光落在不同的方向上。黎奥盯着某个不存在的焦点，芳芮飘忽的眼神不指向任何地方，而芙安则浏览着路过的每一个人。她想象着他们彼此不同的生活，正在经历的事情，和正在前行的方向。
“不是往前，从这右拐。”黎奥冷淡地说。芙安意识到他是在对自己说话，因为自己正要走上错误的路去。
“哦，抱歉——”她说着扭转了脚步，然后谨慎地看了黎奥一眼，“我刚才是说，你们是为什么加入了烛火这个组织的？”
黎奥长呼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不会再问一遍的。”
“啊——这个问题比较失礼吗？不好意思。”芙安说，“我以为是你没听见。”
“并不失礼，”黎奥说，“我只是不想回答而已。芳芮，你先说。”
“我？”出乎芙安的意料，芳芮竟然立刻做出了反应，然后用清晰简单的话语回答道，“跟着他。”
“什么……”芙安想要追问，但她却看到，这时芳芮已经歪过头来，眼睛正对着黎奥·明尼塔达斯。
“因为黎奥来了，所以我就来了。”她说。她的声音柔软如旷野的草地。

芙安觉得自己大概理解了她的意思，可是心头又有几分迟疑。
黎奥脸上却毫无尴尬之意，他说：“如你所见，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跟我过同一种生活。每次出门执行任务她也会选择跟着我。”
“啊……原来是这种原因嘛。”芙安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
“不过我也不讨厌就是了。”黎奥轻轻笑了一声。
芙安逐渐感觉到自己和他们二人并行是错误的决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个过于有自身特点的人倒确实有相配之处。
“该你回答了。”芙安的声音淡如止水，因为这个时候无论往其中掺入何种情绪都会把她的真实想法暴露。
“我……么……”大概是由于刚才的微笑还没褪去的缘故，黎奥的话音的停顿既像是咳嗽，又像是冷笑。
芙安随着她一起放缓了脚步，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和别人不一样吧。”黎奥边走边说，“我时常不解，别人是怎么做到抛开自己的亲人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呢？但我从来没面临过这个问题。”
他把左脚重重踏在地上。
“毕竟我是为了替他们向魔法行会寻仇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