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与石(15)

不过学生中有一个另类，那就是程子莹。
我果然还是无法理解程子莹的脑回路。且不论她平时的奇怪行径，就她这样的一天到晚不去上课的人上次考试居然成绩排名还进了前五十，简直不可理喻。原本我上学时是个老油条，作弊手法什么的全都驾轻就熟，偶尔还会有老师拜托我去监考的呢。而这次我也是她的监考老师，所以我很清楚她在考试中没有作弊。不听课，不作弊，光看书就能考成这样的吗？
我很不理解。
就我所知，在这所学校里想要获得好成绩一方面需要做大量的题目，上课做、下课做、吃饭的时候做、睡觉的时候也在做，把做题融入生活的人才是学校的好学生。只是看书的话书上的东西不过是死掉的知识罢了，做题才是活用知识的门路。
另一方面因为这所学校的特殊性，除了课题以外还有心理评估，其实也就是简单的心理测试，主要用于判断学生对现代社会的适应程度，看看学校的教育成果。这一部分都是我在操办的，不过在这种测试中，我会把所有学生的测试结果都判定为良好，这就是我的工作，一切都是为了学校的声誉还有生源。
2018年2月2日 天气 晴
要是今天永远都不会结束就好了。原来和喜欢的人碰触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的手好柔软，难道表皮之下都是棉花做的？
为什么人的心跳可以那么剧烈，心脏不会从胸口中跳出来吗？
我的身体好热，快要燃烧起来了，原来血液是这么滚烫的东西吗？
自诩冷血动物的你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感受呢？
如果我变得更加喜欢你，这种感觉会不会也变得更加强烈呢？
好多疑问，好想知道，好想更加触碰你，这是爱吗？这算是爱吗？
“老师，你对世界末日怎么看？”
“不怎么看，永远不要来就好了。”
“其实末日就在我们身边。人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向她靠近。”
你说的世界末日是不是就是人的死亡？
我半疑惑地猜到她想说什么，这句话一直没有说出口，如果说出口被她承认的话事情就大条了，我不能向学生明示或暗示死亡这件事情。这并不是我刻意回避，而是教职工手册上明文规定的，如果被发现有说出或者暗示死亡字眼的话会有很惨的下场，不光是被炒鱿鱼那么简单，甚至我在校医这一行都会失去立足之地。
死亡是禁止事项。
我们的脑袋，已经被公共教育和大众传媒，灌输了许多禁忌。
其中最大的禁忌，便是思考死亡。
我们放弃了对死亡的思考，我们的行为被强制，被约束。装的好像这日常生活会永远持续一样。若问为何，因为在死亡的蛮横面前，一切都是无力的，是无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