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性』(16)

我战胜了杂念，继续前行，时刻注意着每一个路过的店铺，据阎魔大人所说，在畜生界的小城镇里只有一家酒吧，常常会有人换班守着入口，我边走边沉思着。不巧，在背后像是被跟踪了一样，我没有回头，反而脚步加快了。
“野鸡，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呢！”
某种力量抓住了我的后衣领，脖子被前衣领勒得难受，当我的双脚离地时，旁人纷纷投来了视线，那充满无能而又冷漠，我才明白，这是个残酷的弱肉强食的世界。
“不回答我是想急着死吗？”
令我震惊的是，他的粗壮手臂长满了毛发，从声音、呼吸、样貌观察下来，怎么看都是个凶猛的野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翅膀无力地垂下，羽毛顺着路一根接一根掉在地上，他不留给我时间思考，拎着我，打算扔到发腐臭的骨肉堆里。转眼间，他手臂已发力，把我扔过去了——但是肌肉记忆不允许让我这么受伤，下意识调整了身子，双手双脚落地，拼命保持着重心与平衡，直到这一股力量消失。手掌因与地面摩擦导致破皮，指甲也断裂了一部分，疼痛感渐渐涌上，我没有因此而放弃，紧咬牙关挺过去，缓缓起身。

“在下与您无冤无仇。”
我紧皱眉头，瞪着对方的眼睛，字句咬清，强调“无冤无仇”这个词。那双瞳孔散发着妖气，每一步逼近都会让人畏惧，走到了我的面前时，趁在我眨眼的瞬间扼住我的喉咙：“你竟敢在我的地盘这么随便走来走去？真想把这腐败的鸡翅膀通通给扯断！”
如果认命，那么我的生命或许到此为止。
如果逃跑，那么我会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心狠手辣地抓着粗壮的手臂，将这些断裂的指甲嵌入血肉，尽自己的力量撕裂…本以为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痛不痒，谁知下一秒就松开了手，发出了相当难听的惨叫声。当我回神过来，早已重重地摔下去，我也一样对他“礼尚往来”，不留下思考的时间，攥紧了双手，翅膀收得比平时更紧，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这一条腿上，我飞快地抬起腿踢过去，在靴子一旁绑得死紧的小刀毫不留情地划过他的另一只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