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真有捡到人鱼这种好事啊(5)

你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到池边，刚好看到一道黑红色的影子在水面下飞掠而来，下一秒，人鱼在你眼前破水而出。你看见他近在咫尺的眼睑内一闪而过的瞬膜，看见他颈侧对称的两对鳃裂在空气中迅速收拢以保护其中鲜红色的鳃丝，鼻梁两侧的鳞片消退露出了鼻孔——人鱼在出水后的几秒内完成了由鳃到肺的呼吸系统切换。
他对你露出一个笑容，水珠在他的发丝和胸口间闪闪发亮，你用人类的方式向他问好，而人鱼发出了一些好听的、断断续续的低鸣。你猜测那些鸣声是某种人鱼的语言，它听起来像信号不好的收音机大概是因为有些波段超出了人耳能接收的频率范围。
你把一个大号浮台放进水池中，然后进屋拿上了自己的pad，又换上了短裤背心。人鱼把你递过来的食物、啤酒和电子设备放在浮台上——为了不刮破pvc材质的池壁，他把指尖的锐鳞缩了进去，这也让抓握变得更容易——然后你踩着梯子翻进了泳池里。
这个季节的阳光开始变得强烈，你为他支起了遮阳伞，因此经过一天日晒的池水仍然有一丝凉意。你靠在池壁上舒服得叹息，人鱼则用一种催促的眼神看着你，你知道他不是为了食物（虽然他也真的饿了），他是急切于一种全新的娱乐。

你了然得从影音播放列表里找出了Tom and Jerry，然后按下了播放。
6、
你不知道该不该教人鱼学世界语音标。
事实是你已经开始教了他一段时间了，他学得很快，发音相当好，虽然你非常怀疑他的发声方式与教材里的那些口腔剖面图给出的建议完全不一样。
你的本意是希望知道他的名字，也许更进一步得，希望他学会喊你的名字。然而在心底深处一直回响着一个充满疑虑的声音，那个声音在你给他吃汉堡、咖喱、拉面、炸鸡和奥利奥奶昔时会响起，在你们看完了猫和老鼠全集后开始看经典默剧电影时也会响起。
那个声音如此质问：你是否期盼着，哪怕只有一点点，期盼着在海洋与人类——与你——之间，他不会只做出唯一的选择？
此时此刻，你们正在泳池里享受晚餐，你把开了口的啤酒攥得紧紧地，因为人鱼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偷喝，他的速度快得你拦不住而又相当浅量。自从上一次他喝醉后忘记转换成鳃呼吸就潜到水里结果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后，你就再也不敢给他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