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真有捡到人鱼这种好事啊(3)

随着高度的降低，他身上凶狠的气势早已烟消云散，人鱼收起了那些用以攻击的骨刺和利爪，垂着眼睛看起来懊恼又沮丧。
你试探性地走近几步，人鱼条件反射地抬头，你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然后用手中的医疗用品比划了一个包扎的动作。你并没有指望他看懂，但他竟然冲你的方向微微侧身。
你为他开裂的伤口重新上了药，再在他肋下绑上绷带和弹力束带来收拢伤口。人鱼全程都很沉默，肩膀绷得紧紧的，鱼尾间或颤抖，但当你完成包扎时，他还是对你露出了一个笑容，苍白的笑容。
你意识到他并不是野兽，而是另一个智慧物种。
4、
今天浴缸里的水很清澈，不再像之前几天一样带着淡红色。你支起一个宽大的浴缸架来放置大号冰盏，然后查看了他的伤势。人鱼的恢复速度惊人，简直一天一个样，你从昨天开始就停止往水里加消炎药了。虽然他的脸色仍然不太健康，但后背已经重新变得光滑，只能从嫩粉色的新肉上猜出那里曾经有一道弯曲的开放性伤口。

人鱼目光灼灼地盯着你，虽然从表情看不出什么，然而时不时摇动的鱼尾彻底背叛了它的主人。快速的愈合意味着海量的能量消耗，你知道他正处于绝对饥饿之中，但他还是克制且充分耐心得等着你完成了所有检查步骤，才迫不及待地享受正餐。
当人鱼进食时，他的口腔能被看得更清。他拥有与人类差不多厚但更加尖长的舌头，齿列因牙冠较窄而更加密集——你推测他起码有36到40颗牙齿——靠前的八枚门齿与人类相似，然后是八枚完美咬合的戟状犬齿和八枚同样有着锋利边沿的臼齿。少量咀嚼动作说明他也具有类似人类智齿的后磨牙，但是你还没真的见到它们。
这种牙齿构造使他进食的速度很快，但并不给人以凶暴的印象，而是有一种残酷的优雅感。那些鱼肉轻而易举得被搅碎，经由喉间一个轻微的吞咽动作变成支撑伤口复原的养分。看着那些漂漂亮亮的鱼肉消失在那漂漂亮亮的嘴唇间，你忍不住感到一点身为饲主的隐秘欢喜。
在人鱼大快朵颐的当口，你坐在浴缸边缘，趁机摸上他展开在水面上的尾鳍，手感如同冰凉的绸缎穿过指间。随着水波的自然摆动，鳞片本身的黑红色在水与光的双重折射下绽放出从深墨绿到紫红的迷幻色谱，让你联想到曾经见过的一条赛级金属色半月斗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