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裂像虚焦》（3万字，慎点）(28)

一切的一切都开始于那个令人耿耿于怀的眼神，又终结于那个早已注定的失之交臂。
一个持续生长的故事可以道尽这世上的一切。
因为历史的见者有份而被永远禁止写下“剧终”。
整个广场也移动了起来，随着故事的终端向外延展，气势如虹，语言的边界正是广场之所止；这座栖居于语言之中的城市，开始了它不知所终的盛大迁徙。
我突然明白，用所有人的故事，减去我的故事，就会得到我自己。
天色突然断裂般地由白入黑。
太阳依然炽热，位置甚至比中午更高，众人在刺目的眩晕之后终于得以看清——那是一个黑色的太阳。
黑夜不是黑色的匮乏，而是一种黑色的光。
广场上顿时空无一人，
所有人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在传诵我的故事：
“老板今天跟我说，我之前问过的光盘有货了。
廉价的封面设计——笨重罗列的角色脑袋，加粗的彩虹色宋体中文，夸大其词的小字文案，理所当然地张昭着它的盗版压缩牒身份……”
“……我们曾经踏遍群山，把一切征服，夺取了都城，把天牛杀掉，曾经使‘杉林’中的芬巴巴把罪遭。但是现在降在你身上的这长眠属何物？昏暗包围了你，我说的话你已经听不到……”

“……你要残忍、勇敢、坚决；你可以把人类的力量付之一笑，因为没有一个妇人所生下的人可以伤害麦克白……你要像狮子一样骄傲而无畏，不要关心人家的怨怒，也不要担忧有谁在算计你。麦克白永远不会被人打败，除非有一天勃南的树林会冲着他向邓西嫩高山移动……”
“……我可以做你的向导，引导你脱离这块可怕的地方；引导你经历永劫之邦，那里你可以听到绝望的呼声，看见苦难的古幽灵，每一个都在尝试着第二次的死；你还可以看见那些满足于火焰之中的幽灵，因为他们还有和那些幸福者住在一起的希望呢。末了，假使你愿意上升，还有一个比我更高贵的灵魂来引导你……”
“……刘逾垣直入，与从者同视，殿序皆无人，寺扃如故，刘讶益甚，遂驰归。比至其家，妻方寝。闻刘至，乃叙寒暄讫，妻笑曰：“向梦中与数十人游一寺，皆不相识，会食于殿庭。有人自外以瓦砾投之，杯盘狼籍，因而遂觉。”刘亦具陈其见。盖所谓彼梦有所往而此遇之也……”
“……由于拼命往后仰，她脸上洋溢出一片神圣而迷人的红晕。他还能看到她旁的什么：抚摸皮肤的印度薄棉布裤衩，因为是白色的，比四先令十一便士的那条绿色佩蒂怀斯牌的看得更清楚。那袒露给他，并意识到了他的视线；焰火升得那么高，霎那间望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