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裂像虚焦》（3万字，慎点）(19)
2023-12-17 来源:百合文库
她完全没打算停下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天安门城楼……就是这个天安门，我在太多地方看到它，报纸上，徽章上，电影里边，总是那么地威风凛凛，背后闪烁着金光……可是当我站在它面前，当我看见红墙上的颗粒，看见我跟城楼之间的空气，它一下子变得极不真实……我甚至疑心它是不是一个巨大的布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又让我感觉十分亵渎……
“我拼命地确认，但是要确认的是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我看过同学从北京带回来的广场留影！万里无云的晴天之下，天安门矗立着，天安门的前面是金水桥，金水桥前面的是长安街，长安街的前面是天安门广场，广场上站着的是我同学，他笑得可真傻……在他前面的是？……他前面的是？
“……是边框！对了！是照片的边框！
哈哈！天安门，天安门总是长在画像里的！天安门的周围可不能没有边框！……就像一张照片一定会有它的边缘，一幅画也必须要裱一个画框一样，天安门怎么可以无限地延伸到我四周的空气上呢……它一旦越出那个画框，和我脚下的地面相连起来，不光是它，连同我的世界，都突然好像海市蜃楼一样，虚幻不定了……”
边框？听着她的胡言乱语，他居然也若有所思起来。
他想起被他砸碎的那个造反派的脑袋，可不止他一个人，他们整个生产大队里的，全都是从前冲击过我们部队的畜生！对待他们，就得杀杀杀！杀出个红彤彤的世界！那个晚上，我们在他们的贼窝里放了一把火，哭喊声惊天动地，天空也像流血了一样，我想起在大队上看过的《奇袭白虎团》，在序幕里面，严伟才和王团长亮相的时候，背后也是这么血淋淋的天，也是这么地锣鼓喧哗，杀气腾腾！在那些日子里，每个月的最后一天，那是大家的最喜气洋洋的日子，公社的放映员会骑着自行车，带着放映机来到这里，口袋里总装着他那支神气的钢笔。那时候电影用的是麻织的帆布，很薄，放映机打在上面，幕布前后都可以坐满观众，那是一张透明的荧幕。有一次，广场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但放映机的齿轮还在转着，唝嗒唝嗒地吵着，大家都回家了吗？我不记得了。银幕停在一张林中小径的画面上，再也不变化了。
我盯着那条小径的纵深，不知要通往哪里去……感觉心里越看越发毛，于是走上前去，掀开了帆布，帆布后面是一片狼藉的小板凳，扭头回看，得到的当然只有小径的镜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天安门城楼……就是这个天安门，我在太多地方看到它，报纸上，徽章上，电影里边，总是那么地威风凛凛，背后闪烁着金光……可是当我站在它面前，当我看见红墙上的颗粒，看见我跟城楼之间的空气，它一下子变得极不真实……我甚至疑心它是不是一个巨大的布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又让我感觉十分亵渎……
“我拼命地确认，但是要确认的是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我看过同学从北京带回来的广场留影！万里无云的晴天之下，天安门矗立着，天安门的前面是金水桥，金水桥前面的是长安街，长安街的前面是天安门广场，广场上站着的是我同学，他笑得可真傻……在他前面的是？……他前面的是？
“……是边框！对了！是照片的边框！
哈哈！天安门，天安门总是长在画像里的！天安门的周围可不能没有边框！……就像一张照片一定会有它的边缘，一幅画也必须要裱一个画框一样，天安门怎么可以无限地延伸到我四周的空气上呢……它一旦越出那个画框，和我脚下的地面相连起来，不光是它，连同我的世界，都突然好像海市蜃楼一样，虚幻不定了……”
边框？听着她的胡言乱语，他居然也若有所思起来。
他想起被他砸碎的那个造反派的脑袋，可不止他一个人，他们整个生产大队里的，全都是从前冲击过我们部队的畜生！对待他们，就得杀杀杀！杀出个红彤彤的世界！那个晚上，我们在他们的贼窝里放了一把火，哭喊声惊天动地，天空也像流血了一样，我想起在大队上看过的《奇袭白虎团》，在序幕里面，严伟才和王团长亮相的时候，背后也是这么血淋淋的天，也是这么地锣鼓喧哗，杀气腾腾！在那些日子里，每个月的最后一天，那是大家的最喜气洋洋的日子，公社的放映员会骑着自行车，带着放映机来到这里，口袋里总装着他那支神气的钢笔。那时候电影用的是麻织的帆布，很薄，放映机打在上面，幕布前后都可以坐满观众，那是一张透明的荧幕。有一次，广场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但放映机的齿轮还在转着，唝嗒唝嗒地吵着，大家都回家了吗？我不记得了。银幕停在一张林中小径的画面上，再也不变化了。
我盯着那条小径的纵深，不知要通往哪里去……感觉心里越看越发毛，于是走上前去，掀开了帆布，帆布后面是一片狼藉的小板凳，扭头回看，得到的当然只有小径的镜像……
攻是创世神的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