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眉折腰【小说】（二十五）(5)

疾冲推门而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许久以来，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对视。
他想起过去种种，而自己竟还规规矩矩找大夫，上药，心中不知在和谁怄气，冷着一张脸，说起话来夹枪带棒。
“好歹是庆国世家出身，如今成了阶下囚，就连行礼的规矩也忘了吗？”
言冰云一双眼睛望着他，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怎的，便是再冷静，也显得脆弱可怜。
他没有反驳，撑着桌子，要给他下跪。
疾冲瞧他这样，却一丝痛快也无，反而满是烦躁，扯着他的手臂，把刚膝盖刚往下弯的人拽到床榻边，动作粗鲁，却没有多用力。
言冰云低头看着他收紧的五指，甚至避开了自己带伤的手腕，这样的时候，脸上竟有了些笑意。
这可触怒了疾冲，把他推倒在榻，半边身子压了上去，眼中一股狠劲，
“怎么，你很得意吗？觉得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吗？军中那么多年，你当我是去做菩萨的，连怎么折磨人都不知道吗？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对你做什么，你都只能给我受着。”

疾冲伸手扯开言冰云的衣襟，看到他瘦到凸显出来的肋骨，惨白的肤色，粗鲁的动作稍稍一顿。
“可以的。”
自言冰云再次见到他，终是说了第一句话。
“什么？”
疾冲一时没明白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你想对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这句话不知怎的触到了他的逆鳞，疾冲突然变得怒不可遏，站起身来，狠狠瞪着他，
“你也是这样对其他目标说话的？”
不等言冰云回答，先把自己气得够呛，拂袖而去。
秀才知道他把人带回了王府，见他怒气冲冲地从东院出来，下意识地要躲。
“站着，我让你打听的事，有结果了吗？”
没有溜成，秀才头都大了，
“老大，那个姓秦的是庆国三公之一，我们也不能把人抓了严刑拷打。不过和谈的人问了几句，他说言公子自小养在北境，布置一切都不会亲自出面，见过他的人不多，和你那啥确实也是第一次出远门。之前他主动接触过的那两个，都是庆国勋贵，底下人去抓了，等审一审，消息就会传回来的。”

秀才越说越觉得离谱，当初让他去查这件事的时候，疾冲那个恐怖的脸色，仿佛只要查出点什么，他就要去大开杀戒，把那些“目标”剥皮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