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眉折腰【小说】（二十五）(4)

如果当初遇到的人不是你疾冲，会发生什么，我心里可太明白了，甚至不用等到回晋国，在路上就会要了那个人的命。
双肩被他握得发麻，言冰云经过方才那一遭，终于明白了，往日他待自己有多温柔，他说会克制，并不是在狡辩，而是真的尽力了。因为一旦失控，自己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
赶马车的人不敢出声催促，等在门口，只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还不上马车，等着我请你吗？言公子。”
言冰云并不打算跟他犟，他如今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似乎风寒又有些加重了。
疾冲本打算继续扯着锁链，却感觉到眼前的人用手撑在他的右肩，摇摇欲坠。他眉头拧起，伸手在言冰云脸上探了一下，发现温度有些过高了，接住他软下来的身子，用斗篷遮着雨，将人打横抱上马车。
管家等到他将人抱进府，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吓了一大跳。
“殿下，这……”

“去太医院，把今日当值的首座带过来。”
管家赶忙答应了，拿了腰牌，亲自跑这一趟。
言冰云重回王府东院，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看着疾冲在屋内来回踱步。视线其实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他大概的轮廓，但心里却像拨云见日一般，终于有了生机。
疾冲看着他逐渐意识涣散，睡过去了，眼中情绪复杂，用从刑部那里取的钥匙，解开了他手上的锁链。
腕部一圈红痕，破了皮，红肿充血，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做完这些事，稍稍反应过来，心中更恨，只得砸了药罐泄愤。
言冰云醒来的时候，床头摆着一碗冒着苦味的药汁，他身上的衣裳被换下来了，手上伤口包着。脚上一条镣铐，另一头拴在床边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铁环上，行动范围被限制死了。
他坐起身来，动了一下脚，只听见一阵锁链拖动的声音，拿起那碗药，一饮而尽。然后慢腾腾地穿好靴子挪下床，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碗白水，冲淡口中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