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眉折腰【小说】（二十五）(2)

没过多久，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然而这没有阻却京城百姓对这个常胜将军的好奇，都夹道目送他的马从长街走过，偶尔还能听得有人的喝彩声。
让他们好奇的是，这位川王殿下没有前呼后拥，一人单骑，脸色算不得高兴，并无得胜还朝的喜悦，也没有往川王府的方向走。
言冰云久未见日光，更显苍白。季城每日告诉他，晋国军队班师回朝，如今到了哪儿了。今日疾冲到了京城，他自然不会不说。
“老大肯定要来找你的，你就要出去了唉，高兴点嘛。”
他见言冰云望着窗外的雨发呆，看了一眼他戴着镣铐的手腕，一圈皮肉磨破了，只要戴着这玩意儿，怎么上药都无济于事。脚上倒还好些，穿着鞋袜，不会直接接触，手却没这条件了。
晋王倒是在疾冲刚出征的时候派了两个大夫来给他治受刑之后的那些伤，只不过天气湿热，反反复复几次才见好。虽说没下太重的手，但用过水刑，身子难免有亏损。那之后言冰云身上一直不大爽利，就季城盯着的这段时间，已经生过几场大病了。听大夫说他思虑过重，心事太深，从前硬撑着，如今一松懈，什么坏处都显现出来了，长此以往可不是养生之道。

这两天阴雨连绵，人又有些染上了风寒，他不让关窗，每次吹进来一阵风，就要咳嗽几声。季城拿他有些头大，看着他手上的伤口，还有点心虚。
我要不拿个什么把这里遮起来，不然老大看见了，怪起我来怎么办？那群死脑筋就是不肯给钥匙，这玩意儿又锯不开。
这样想着，听到外头有动静，他溜得倒快，一下子翻窗出去了。
门是被踢开的，言冰云的视线从窗边移到门口，时隔许久，又再次见到了疾冲。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劲装，高束着发髻，身上带着沙场上残留的杀伐气息，看着压迫感十足。
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应该也没有受什么伤，言冰云紧绷着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脸上表情微不可察地变得柔软了些。
疾冲的视线将他全身梭巡了一遍，似乎在观察自己的所有物，在看到他手腕的时候微微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就换上了笑，
“阿言，这可真是好久不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