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时/mfen】瞒着妈妈，把《五十度灰》借给了绘名(4)

在我遇到奏之前，我也时常会熬到深夜，在没有人察觉的时候，用美工刀在肩膀上写血肉模糊的诗。一切趁手的东西——鞋带、指甲剪、书夹、发圈——都充当过缓解自戕冲动的道具。
我可以毫不迟疑地说出，我在索取疼痛，我渴望被施加疼痛的感觉……
这样的想法难道有任何龌龊之处吗？
“紧的程度怎样？各个关节都还舒服？”
绘名拿来一面镜子，仔细地照着我胸前和背后的形状。都很漂亮，我告诉她。只是胸口那个菱形有些歪了。这个不对称的结构，把周围的曲线都勒乱了。
“就是要凌乱一点才突出这个位置，对吧？”她想捉弄我。确实，我的目光也是最先落在这个地方。完全是因为我早就知道她在引诱我看哪里。视线一路向下，后背和下半身分别映入眼帘。双臂在背后抱紧、双腿被笼络在一起的模样，有种莫名的可靠感。不再是那幅《乌尔比诺的维纳斯》了，我暗想。更像是马奈的《奥林匹亚》：被固定在一个引人入胜的姿势，坦然自若地展示着身上的每一道褶皱、每一滴汗水。
以前我经常想，如果我是一个纸片人偶，我就要在身上画满四通八达的虚线，然后沿着虚线逐一剪开。这样，我就会四分五裂。这样，我就能找到身体里腐朽、败坏的那个部分究竟藏在哪个位置。当然，绳子在皮肤上也会留下类似的标记，但被绘名抚摸着这种痕迹时，我的胸口却会泻出一股满足感和释放感，弥漫在浴室微甘的空气里。

手指沿着脊椎骨一节节向下搓揉，忽然拽紧了绕过髋部的那束承担结构的绳索，整个身体都仿佛被向上的力度撑了开来。“真冬，你听不见自己喘气的声音吗？”绘名轻轻咬住我的耳根嗫嚅道，另一只手挡在颈部试探着呼吸的震动，“听不见，就用手机录下来……”
“你今天……侵略性……太强。”
“因为真冬你不配合啊……”
她咬住了我散在肩后的头发。
“整天说着‘想要消失，想要消失’……现在没法‘消失’了吧？还能逃到哪个空白的SEKAI、哪个OWN里去呢？我会一直盯住你，把你，从头发到脚趾，分毫不差地画下来，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她提住最后留下的绳头，拽着我坐正。我们的额头贴在了一起。
“说——我是只能由Enana摆布的提线人偶。”她掐住了我的脸颊。
“我是只能……的提线人偶。”
“那么小声，咕哝给自己一个人听么。”
我本想说，把髋部的拉力放松一点，我有些受不了……
“真想把你的嘴巴和心脏一起撬开。”她说，“教教你什么叫诚实，整天‘我不知道’和‘我不是很清楚’的麻烦鬼……‘消失’什么的，‘你们怎么会懂’之类的……每说一句话就要猜一万个谜，知道大家，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力气，才……‘捕捉’……到了你吗？”